然后估摸着时间,在他造价做的差不多的时候,约刘工见了一面,说:“庞斌这个人手不太干净。”
方泠说的很简短、很真诚,也没说庞斌搞了什么手段来激起刘工对自己的同情,在利益面前诉说自己的委屈根本没用。
要想让庞斌彻底出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刘工知道庞斌会损害他的利益。
刘工当着方泠的面当然是支持她并且表示震惊,但回头就托人查,不过即使方泠不动什么手脚,庞斌这些年经手多少工程,谁能拍着胸脯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泠在刘工这里种下的怀疑的种子越长越大,直到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在庞斌公司造价标书送过来的时候,刘工批示:不予采用。
庞斌这两年全都扑到这几个项目上,钱收不回来不着急上火才怪呢。
但方泠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甚至因为报复的时间间隔太久,她现在也对这人自食恶果的惨状没什么兴趣。
不过借此机会跟阿杰和莉莉约了一顿饭,然后就收到了两人的结婚请柬。
方泠:“……”阿杰之前不是还想追金文瑶的吗?
这对小情侣之间甜蜜的气氛也不像作假,她爽快的表示两人结婚那天自己一定会包个大红包。
见到阿杰这个前追求者后,方泠回去还调侃金文瑶,但金文瑶对这些人都很不耐烦,她说:“我明明都说清楚了,还一直凑过来。”
她说完感觉不对劲,方泠慢吞吞道:“你不也这样吗?”
前一段时间甚至还因为方泠不生气不吃醋闹了一场。
都见到别人给自己另一半送花、表达追求了,为什么还不生气呢?
金文瑶代入其中都差点气炸了,她就是当面能忍下来,回头也要给这个人一点颜色看看。
是以她指责方泠:“你根本不爱我!”
方泠那时回答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回应啊,生气吃醋实际上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如果有一天我没安全感了,那就不是爱不爱你的问题了。”
她还夸金文瑶:“这是因为你有魅力嘛。”
金文瑶这时想起方泠的夸奖,理直气壮、掷地有声:“我跟他们怎么可能一样?”我成功了好不好!
……
下半年,陈高翰工作室接到了一个山区小学的设计邀约。
因为这个项目公益性大于盈利,当地政府也是广撒网多捞鱼的状态,设计稿就算拿出来人家也不一定用,不值得为此兴师动众。
陈高翰就对方泠说:“你看着弄吧。”
方泠这两年手上堆的都是室内设计,每天不是跑建材市场就是联系客户出差,她的时间也很紧张,但工作落到手里也没糊弄的道理,特意腾了几天时间出来跟负责人打电话了解情况。
他们的邀约给的也不太正规,政府项目预算和其他地质人文材料全都没给,方泠不可能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设计出来,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把资料拿全。
她晚上伏案工作的时候,金文瑶还凑过来看,见到“绿川”这个名字就说:“怎么是这里。”
方泠:“你去过?”
金文瑶:“我刚进裕美踢人太多得罪人的时候,老金曾经把我调到慈善基金会干过一段。”
金旭鹏愿意做慈善回馈社会但是不愿意填饱蛀虫的肚子,所以每次做慈善都是捐物资。
帮小学就捐书桌、教材、课外书,帮穷就捐米面粮油……
但有人连这些东西都要克扣,东西落不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手里怎么办?
——裕美派人跟着,从物资装车到运送、分发,每一个环节全都要人跟着。
金文瑶也是盯人大军中的一员,对绿川的第一印象就是穷,第二印象是狠。
人穷起来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愿意做的,早年间政策不准人随便乱跑的时候,他们就卖-血,共用针头造成艾滋传染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当他们尝到用这么“简单、轻松”的方式就能挣钱的甜头后,之后不论当地工作人员怎么劝都不愿意出去务工干活了。
什么来钱快又轻松呢?
制-毒、贩-毒。
警察打掉一个点送进去一波人,他们等人走了再开新的。
——这已经是枪-支收缴后比较温和的版本了,九十年代还发生过火拼呢。
但就是这样也闹的本地资本不断外逃,新资本见到这么混乱的样子也不敢进来,没有产业也不务农,更穷了。
在二十一世纪,绿川的孩子竟然还要捡衣服穿,鞋都穿到露出脚趾也没办法换新的。
因为他们的父母亲戚不是进去就是死了。
金文瑶感叹道:“离边境线又近,整天还有更穷的人跑到这里,越穷越抱团,越抱团越狠,我们送物资的时候明明有警察跟着,他们还敢砸车抢东西呢。”
方泠听到这些其实挺震撼的,这个世界贫穷的一面离她实在太远了。
她这辈子见过最穷的也就是英国街头的流浪汉了,不过他们都有社会补助金,再次点也有别人捐赠的衣物,根本不会走到穿不起衣服的地步。
她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几天,最后跟着裕美慈善基金会的人一起去了绿川一趟,金文瑶走不开又不放心,配了好几个安保,并且一再叮嘱她:“跟着警察走,他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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