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进去吧”,皇上道,“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法子。”
皇上很着急,言罢便转身跑到马匹旁,翻身上马,“驾”了一声儿, 便要往林子里冲。
然而声音方落,马刚抬蹄,皇上却又紧忙“吁”了一声儿,勒马停住。
因为大家都听到了,树林里有一阵很强的劲力拂过,正奔着他们这边而来。
君紫夜立刻提起了警惕,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却见来的只是一个白袍青年,只身一人,到得松林边儿上,脚尖儿轻点枝桠,问道:“哪路来的朋有?何以胡言乱语扰我无量山安静?”
皇上后退一步,向这一看就颇为有身份的青年施了一个江湖上的抱拳礼,道:“我等从风国而来,有要事求见无崖子老前辈。在下是无崖子老前辈的关门弟子——宋佳萝的女婿,这位是我娘子,无崖子老前辈的徒孙。”
其实在皇上说话之时,这人的目光便已经落在容菀汐身上了。而且是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眼中并无恶意,反而很有几分惊讶之感。
然而在皇上这一番介绍之后,这人却道:“在下乃太师父座下首徒孙,却从未听太师父和师父师叔们说起过这位姓宋的师叔。实在不明白阁下所言是何意……”
这人的目光又落在马车上,道:“几位带着马车而来,看起来倒像是求太师父治病救人的。难道是见我们无量山上规矩改了,不可轻易而来,便想出了一些有违君子之道的歪主意?”
“但太师父向来宽和,若你们真有重病,生死攸关,我们自然不会怪罪你们的心急之举。如今新规矩是到后山外铜雀村的雪神庙中,我们有弟子在那边接待。若见的确是难以医治之症,便会带人前来无量山医治。几位若有心求医,便去铜雀镇吧。从初一时起,每隔五日我们会去一次。”
皇上觉得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蹊跷……好像是在给他们指点似的。
可是回身看了一下马车里的人,觉得若是再带他们绕到后山去,指不定路上要出什么乱子呢。因而道:“我们的确是有病人想要求见无崖子老前辈,只是病人一路走到这儿,可是再没有力气往前走了。只怕人还没到,就已经死在路上了。我们是外地人,是在不知咱们的新规矩。老前辈医者慈悲为怀,不知可否通融一下?不信大侠来看一眼,在下这位朋友,真的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皇上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大侠不必上前来,只需到能看得清里面情况的地方, 看一眼便是了。”
言罢,吩咐蒹葭道:“蒹葭,去撩开车帘。”
来人见了容菀汐的容貌,心下本就信了几分。但有恐他们是被人挟持才来此、也怕是有人用了什么易容之术,因而并不敢贸然让他们上山,自然也不敢贸然认下和宋皇后的关系。如今听他们这么说,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何用意,且艺高人大胆,自然看一看也无妨。
在蒹葭撩开车帘之后,确定了车内没有机关,便用轻功落在了马车外。一看之下,却见其中是三个躺在马车上地上的人,没细看,自然也分辨不出是死是活。
“我这位朋友姓魏,不幸幼年被猛兽袭击,丢了命根子。如今又得了一场不知名的大病,我们实在管不住他,便想来无量山求老前辈帮忙。此时给他用了些安睡的东西,他这才不闹了。若是等他们醒来,我们定然闹不过他,怕是会有危险。”皇上这么说,除了直接说出这人是雪域天宫里的太监总管魏东学之外,已经很明显了。
来人听了,略一蹙眉,道:“如此看来,你这朋友的病,可真是很严重了。”
说着,上前去,道:“不如我先给他们瞧瞧。”
皇上让开身,由着他去。
这人到得近前,见了魏冬雪的面容,又摸了下魏东学的脉象……觉得他们说的,的确没错儿了。魏东学的确中了什么极强的**昏睡过去,期间又有几次加封穴道、几次重新下药,已经睡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才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眼,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现下作何营生?”
“在下姓风,名北宸。营生么……和你们雪域天宫里的皇帝,是一样的。”皇上道。
原以为这人既然问起了他的身份,显然是已经信了,只剩一个确认而已。因而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等着这人请他们进去了。可没想到,这人却只是又毫不避讳地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施了个抱拳礼,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也略通医术,见尊夫人虽然有倾城之容,但面容上却有一个隐疾,若非快些用药,只怕会对容貌有损。不知可否让在下给尊夫人看一下脸?在下是医者,并无非分之想。”
皇上看出了他是担心容菀汐容貌有假,因而笑道:“无妨,阁下有此好意,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请。”
这人淡淡点头,往容菀汐那边去了。自然又将刚刚和皇上说的那番客套话,和容菀汐说了一番。容菀汐一笑,道:“多谢大侠好意。”便跳下马,微微探了头。
“冒犯夫人。”这人抱拳说了一句,便是毫不客气地开始“冒犯”了。
直接去捏容菀汐的脸和头皮连接之处,一圈儿摸下来,摸得很仔细。又去摸她的风池穴,但却见容菀汐丝毫没有躲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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