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夜……”
“君大哥……”容菀汐已经不能当玩笑来对待了,有些焦急和担忧,“你就让我师父进来吧。你为人这么宽和,一定不是真的和他一般计较,只是逗他玩儿呢。”
没办法,在君紫夜这样的人面前,也只能用诚恳的请求方式。用脑子算计,在君紫夜面前是不管用的。
所以这几日相处下来,容菀汐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脑子的、纯良无害的小姑娘。随意的和他聊天儿、说一些轻松的闲谈,要么就是观棋不语,要么就是直接在客舍里窝着不出来。
但君紫夜对她倒挺热情的,如果她在客舍里窝了一上午,中午准保会让阿绿叫她到前头儿来吃午饭。并且会在和慕容焰约好下午的棋局或琴局的时候,直接让她确定会来旁观。
由此可见,这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懂得顾及旁人的感受,担心她这客居在此的人会觉得不舒服。既然人家以诚相待,容菀汐便也不能太过防备疏远了因而渐渐的、很自然的把对他的称呼改成了“君大哥”,说话也更自在了些,不像和慕容焰说话之时那么中规中矩、甚是疏远。
君紫夜见容菀汐有些着急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要说出,“好吧,让他进来。”
但话未出口,忽的觉得有些不妥。让自己的心静了静,这才吩咐道:“阿绿,把人放进来。”
“是。”一旁侍立的阿绿应了一声儿出去了。
“君紫夜……”
杨景天歇息片刻,又开始继续骂街了。
这一次,可是运足了中气,声音猛地传过来。把盘在容菀汐脚下打盹儿的紫云蟒吓得蛇身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抬起蛇头来,四下看了看。
“哎呦……”容菀汐只得捂住脸,自欺欺人,“我觉得我不认识外面的人……”
迷踪林外,宸王看着杨景天这么拼命,心里头也是好生感动。但也真的觉得……太丢人了。
“师……师父……”宸王试着制住杨景天。
但是如同先前几次一样,他的声音,根本入不了杨景天的耳朵。他师父骂街骂得实在太投入了。
“到底是何人?怎么这么不知尊重?”迷踪林里,传来了一个小婢子的声音。
随即,那小婢子便破了上头的迷障天飞过来,落在了杨景天面前。
虽然公子是让她把人带进去,但是这人如此辱骂公子,岂能不教训一番?总要让他知道公子有多宽宏大度。
“阁下自称一派之主,怎的连乡野村妇都不如?这等腌臜言语,就是那下九流之人也说不出来!阁下这等过分言语,放在任何一人身上,莫说是我家公子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儿,就是草莽匹夫,也定然容不得你。”阿绿落在杨景天面前,正色训斥道。
杨景天一大把年纪了,而且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如今却被这么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色训斥,岂不是一大折辱?
宸王虽然知道师父生性洒脱,不会计较着些,但越是如此,便越发觉得对不住师父。心内感激和愧疚交织着,自然不能容忍这小婢子对杨景天这般不尊重。
纵然明知道是他们没理在先,也还是没理辩三分,反驳道:“姑娘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如若你家公子以礼相待,我师父怎会做如此屈尊降贵的事情?即便我师父有错,你一个后生晚辈,侍婢之身,也不当以如此态度对我师父言语。自当让你家公子和我师父分辨!”
阿绿上下打量了宸王一眼……冷笑道:“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怎的如此是非不分!我看你师徒二人加起来,只怕给我家公子提鞋也不配。好在我家公子……”
原本是要说“好在我家公子为人宽和,不会和你们一般计较”,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不要脸的老匹夫已经一剑向他击来!
气得原本就很有些怒意的阿绿更是火冒三丈,直接骂道:“你这老匹夫好不要脸!”
杨景天受着阿绿的骂,只能在心底里不断宽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也是为了救人,是做好事儿啊……”
阿绿一边骂着杨景天,手上招式却是不减,完全能和杨景天一较高下。
杨景天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手上的出招倒也不差,每一招儿都十分精准。但却都被这小婢子化解开来。
如此过了三十几招,这小婢子才渐渐落了下风。
宸王见此,心下稍安。只要事情成了就好,他师父也不算白受了这番苦。事情成了,君紫夜自然知道他们的所图,不会真的把师父当做破皮无赖。但如若不成,他师父的名声可是无法挽回了。
杨景天和阿绿足足过了五十余招儿,这才用剑勒住了阿绿的脖子,将她控制住了。
“姑娘莫怪,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姑娘能带我们进迷踪林。我们见了你家公子,定然放了你。”这一会儿,杨景天又变成了一个十分有礼的人了。
阿绿知道这不要脸的老头儿武功的确不错,而且尽然公子已经有了交代,带他们进迷踪林自是无妨。也不想和这老头儿多做计较,只能让自己如同公子那般,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话不多说,直接点点头。
杨景天和宸王见她这么痛快,心内反而诧异。
两人相视一眼,但也都决定顺着她走一番。
阿绿的手往中间一棵树上一指,示意杨景天带她到那边去。然后,站在树下用拳头敲了某一处,面前的迷踪林,便瞬间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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