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原本想要的,不就只是能留在他身边,能看到他就好了吗?可是现在呢……却开始揣摩他的心思,开始想要让他喜欢,想要抓住他的人、抓住她的心。
霍小燕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一脚踏进了沼泽里,即便另一脚还在外面,还保持着些许骄傲和冷静,却也依旧禁不住这沼泽的吸附。她根本没有力气将另一只脚拔出来,而且为了死得更快一些,她甚至要直接让两只脚都陷进去。
因为从踏进这沼泽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活着。只有死了,才能痛快。
其实有些时候,放弃一些没什么用处的坚持,真的没那么难。只要她把那些没用的坚持都放掉,只要她让之前那个有些傻、有些懦弱的自己彻底死掉,变得聪明一些、勇敢一些、敢于争取一些,一切,或许没那么难……
为什么偏要在哪一处安静的看着他呢?难道就不能走到他最近最近的身边去,就不能再次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他吗?
只要她肯,只要她敢,她就有机会。
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何必偏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只有真正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她才会快乐啊……为什么要假惺惺的骗自己呢?
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承认、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争取,这一辈子不就白活了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儿女吗?怕是连那些在深宅大府里的小丫鬟都不如吧?半点儿胆色也没有!
跟在雷停身后,一路胡思乱想,但却也觉得……即便是这些看似混乱、看似没来由没边际的想法,却将她的心,变得更通透了些。
直到她的一只脚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坚定无比。
想要什么,就要它的全部。想要又不敢要,算什么呢?不觉得可笑么?
掀开车帘的那一刻,霍小燕笑了。笑得很甜很舒心,可眼神,却是坚定得有些可怕。她自己却毫无察觉。就只是觉得,心里无比轻松。只是觉得前路满是希望。
……
“所以……就这样了。我只能把她带回去……哎……”路上,快马飞奔得累了,趁着休息的时候,宸王把昨晚的事儿和杨景天交代了。
毕竟是在崇阳山上发生的事儿,而且霍小燕还是师父的客人。他做了这么一件糊涂事儿,总不好瞒着师父。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必要。做了便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只是……在和杨景天说昨晚的事情之时,心底里,有一个疑惑腾升起来。
昨晚,明明是有人先冲进他怀里,他才会把这人当做菀汐的。他记得很清楚,菀汐忽然出现在了他怀里,他欢喜不已。当时的感觉,他是绝不会记错的。
而且……以他的酒量,就算之前已经在萧河那里喝过了,也不至于喝了那么点儿就倒了,甚至于还到了神志不清的程度……
越想,越觉得很是蹊跷。
在宸王说喝得迷糊的时候,杨景天就已经有些怀疑了。老十之前说,“瞧着月色正好,都有喝酒的兴致,小燕就去厨房里拿了一坛子酒来”,一坛子酒,就算他都喝了,他也不会醉得不省人事,连怀里之人是谁都给认错了。更何况还是和霍小燕划拳喝的呢?最多也就喝了半坛吧,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量。
老十说是认错了人,把小燕当做了菀汐,那便定然如此。因为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对这种事情,老十敢作敢当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真对霍小燕有意思,会直接说出来,不可能弄出认错人这种解释。
但年轻人的事情嘛,自有他们的造化,他只做一个旁观者便好。
宸王察觉到了蹊跷,原本只是有些微蹙的眉头,此时已拧成了一个“川”字。
心里很清楚,他被小燕给骗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中了圈套。
其实对这件事情本身,宸王并不在意。不管霍小燕是有心也好,还是无意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处置的结果便是一样的。让宸王觉得头疼的只是,他竟然会毫无察觉地中了圈套。
难道昨晚刚刚觉得头晕的时候,不应该察觉到不对劲儿么?可是他一心只想要套出紫云阁的事情,竟然忽略了这蹊跷。太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人便会失了方寸。
之前他从不会如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如此。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这一次的事情,若他只是为了救二哥,也不会这般乱了分寸。只是因为这事情牵扯到了容菀汐。他想要向他证明,他有本事帮她救人,想要向她证明,他真的不是因某些卑鄙念头而故意拖延着不去救,他是真的在想办法。
最终不见结果,你说你在想办法,你说你有本事,谁信?为了让她信他,为了在她面前表现一般,他竟心急如此。
此时,真是比早晨发现霍小燕在他身边的时候,更想要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看霍庄主那边可不好办”,宸王道,“若是只让手下人去下个聘礼,搞不好霍庄主会以为我仗势欺人……”
说着,一脸期盼的看着杨景天。
杨景天却是一摆手:“你别看我!我可不管你这烂摊子。霍老头儿还想着等他女儿想通了,回去嫁给张步云呢。这倒好,和青云山庄没联姻成,却是被我的徒弟给抢了先……而且还是去做妾!而且还不是唯一的妾,七**十个里头儿的一个!他不带人过来崇阳山找我麻烦都不错儿了,我还敢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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