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聊胜于无,虽说这茶坊未必能有多赚钱,但只要经营得当,于菜品上、歌舞上没什么大的错处,总不至于赔钱。谁也不是一口气吃个胖子。而且她总觉得,宸王让她做生意,似乎并不是为了赚钱。宸王并不缺这点儿银子。或许只是给她一个赚银子的机会,让她心里能踏实些。
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宸王对她的了解,超过了她自己。
她担心自己没有退路,宸王看出了这一点,便主动帮着她铺退路。可宸王这么做呢,又不是真的让她退,反而,是想要让她彻彻底底的“进”。
宸王在逼着她,承认她自己的心。
有了退路却不退,那时她做出的选择,可是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了。
王海三十多岁,记忆中,小时候她还和王海学过骑射呢。可是学的只是一些皮毛,骑马倒还可以,射猎便不能提了。
王海刚成亲两年,娘子是隔壁村一个农户的女儿。生得不算漂亮,但为人贤惠踏实,又懂得体谅人,王海很是喜欢。只是两人不知是什么缘故,成亲两年了,还没个一子半女的。容菀汐一个女人家,自然也不好问这些。
只说了些关切之言,叙叙旧,便和王海交代了经营上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将她这个幕后大老板给供出来。对外就宣称是他自己的产业。就连这茶楼的在官府记册的名字,容菀汐都打算用王海的。
现在很多有生意的官宦人家都这么做,没什么稀奇的。但王海却因容菀汐的信任而感念不已,堂堂七尺汉子,竟红了眼眶。
“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除了种种地、砍砍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没想到将军和小姐不嫌弃我是个废人,将这么大的事儿交给我,如此信任我……小姐放心,我王海必不辜负小姐的重托,一定将小姐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
王海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因到底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真的让自己没出息的流下眼泪来?因而强撑着说完,便不再说什么了。
容菀汐笑道:“未必要有多红火,只是不赔本儿就行了。咱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每个月去掉开销和你二人还有伙计们的工钱,能有个二三十两银子的赚头儿,我就知足了。”
“小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王海媳妇儿笑道,“我们村子里的人就常说啊,知足的人才是最有福气的。从不奢求什么,但反而什么都有了呢!”
“嫂子的话我爱听,知足常乐,我最喜欢这四个字儿了。”容菀汐笑道。
容菀汐已经让忠伯打听到了附近几个城镇内的好厨子,让忠伯都用纸笔将他们的情况记下来了,递给王海,让王海和他媳妇儿去接触一下,挑选一个人品老实的,带到京都城里来。还有一个小册子,里头是选好的歌姬舞姬,也让他夫妇二人,挑选人品贵重的买下来。
给了他夫妇二人一些办事的银票,闲嘱咐几句,便让他二人直接去忠伯已经买下的那处房子里安歇去了。
既然这产业要说成是王海的,其实父亲是不必刻意避嫌的。现如今,王海只是军队里的一个弃卒,无权无势的,就算父亲和他还有联系,摆到明面儿上也没什么。如今他两人都从军队中卸任,惺惺相惜,王海要进京城中做生意,父亲帮衬一些也是应该的。
因而让忠伯出面,先将她看好的铺面买下来,或是日后和王海有什么往来,常去他的茶馆里坐坐,都没什么不妥当的。
容菀汐自幼便认识王海,知道他办事稳妥,且对父亲绝对忠心,因而交代之后很是放心。一想到王府里有萧河和霍小燕两个救星在,回家后的担忧便也省去了。
脚步有些轻快地进了昭德院,一进院门儿,就见宸王在和萧河切磋剑法呢。萧河明显没尽全力,故意让着宸王。霍小燕呢,做不到观棋不语,很地道地将此事明说了出来:“哎呀风大哥,我说你也太没用了吧?萧师兄都让着你了啊,你怎么还打不过他呢!”
“噗……”容菀汐被她对宸王的称呼给逗笑了!
什么疯大哥傻大哥的?宸王也真能忍得了。但还有这一种可能,就是宸王懒得和她一般计较。
不用问也知道,自从上次武林大会之后,霍小燕一定和崇阳剑阁打得火热,没准儿天天腻在崇阳剑阁,充起人家的弟子来。知道萧河要来京都城找宸王,她便非要跟着。这丫头执拗起来,谁也拦不住。萧河没办法,就只能把她带来了。
知道了宸王的身份,这丫头却是一点儿忌惮也没有,依旧对宸王这么不客气。除了给宸王换了一个更难听的称呼之外,和在江湖上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
看到宸王很惜命儿的,在六月里还穿着一件厚重的披风,容菀汐真是哭笑不得。心想你这样定然会出很多汗,等一会儿静下来,不是更凉了?
“行啦行啦……比划两下就行了呗,别玩儿得没完没了的”,容菀汐在一旁叫停,还不忘为宸王打抱不平,“你穿着这披风,多碍事儿啊!束手束脚的,练了也是白练,不够丢人的。”
宸王正玩儿得兴起,哪里肯停?又和萧河过了十几招,见即便萧河让着他,他也应不了,这才悻悻地作罢。
宸王先进了屋,容菀汐忙跟了上去,对萧河和霍小燕道:“劳烦你们先等一会儿哈,他要换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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