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宸王的确有好一阵子没去淑女坊、天香楼这种地方了。
容菀汐抖了抖他的披风,往寝房那边走,忽听得院外有人喊道:“初夏姐姐……”
听着声音,好像是香来院里的秋燕。
容菀汐只觉得是她们这些小丫鬟之间有事儿要说,也没多想。不多时,听到初夏在房门口儿敲门道:“殿下,小姐,秋燕有事儿禀报……喜事儿。”
初夏嘴里说着“喜事儿”,语气却并未见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让她进来吧。”容菀汐道。
“是。”
秋燕垂首进了屋,虽是过来禀报“喜事儿”的,但面上却是恭谨沉稳,未见有什么格外喜悦的神色。施了一礼,禀报道:“殿下,娘娘,我家主子有喜了。”
“哦?”宸王显然有些惊讶。
容菀汐看他那一脸“这不可能啊”的神情,笑问秋燕:“鞠大夫可说有多长时间了?鞠大夫说,快两个月了。”
容菀汐在心里算了下日子,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今儿是十一月初五,若是快有两个月的身孕的话,应该是九月里的事儿。算起来,九月里卢采曦的确侍寝了量次。让她印象最深的,当属宫宴回来的那晚,宸王从昭德院里出去,去了香来院过夜。
若是从那一次开始算,不是刚好快两个月了吗?
“算起来,日子倒是和薄妃前后脚儿呢。这样两个孩子年岁差不多、日子差不多,以后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还能有个伴儿。”容菀汐笑道。
宸王也笑笑,但这笑容里,却颇有些勉强敷衍之意。
秋燕禀报完了,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屈膝垂首等着。
容菀汐看出了她的意思,她应该是等着宸王说去看她家小姐呢。
自从卢采曦被贬了位份之后,倒是做过几次糕饼,让秋燕送了来,以讨好宸王。但自己却并不敢过来。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宸王了,心里一定急得很。
所以这一次让秋燕过来,指不定下了什么“务必要把殿下带来”的命令呢。
容菀汐知道秋燕在卢采曦手下向来不好过,而且卢采曦有孕,宸王亲自去看看,乃是应当应分之举。因而没等宸王发话,就代宸王做了决定:“走吧,我和殿下同你一道儿回去,去看看你家主子。”
这一次,卢采曦的翻身之仗打得倒是挺漂亮的。没做什么蠢事儿,却是稳稳地重新拿回了在府里的地位。如今府里有身孕的,只有她和薄馨兰两个。薄馨兰因为怀孕,已经被晋为侧妃,那么她这个刚刚被贬了位份的呢?借着有孕重回美人之位,不是再正常不过?
宸王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容菀汐出了门儿。
容菀汐觉得,宸王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并不是简单对卢采曦有孕这件事情不在意,而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儿,心不在焉。不是不在意,而是很在意。但这在意却并非是喜悦的那种。
到了香来院,卢采曦正送鞠大夫到门口儿,鞠大夫正说着嘱咐她的话。见宸王来了,忙规规矩矩地施礼,垂着头,不敢看宸王。这一副规矩沉稳的样子,可是和她往日里一见着宸王就娇笑黏腻着的样子很是不同。
“卢姑娘的情况怎么样?”宸王问鞠大夫。
“回殿下,卢主子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胎像略有些不稳,待在下开一些安胎的汤药给卢主子,以助卢主子安胎。”鞠大夫道。
鞠大夫说话的时候,宸王一直仔细看着他。
这情况,可是有些罕见。不过是说了一些讲明情况的话,又不是需要什么察言观色的事儿,宸王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
“所以说,只是有些胎像不稳?”
宸王问出这话,看起来还是很关心的。
卢采曦的嘴角微微勾起,但却这心里,却已经不似往日的得意。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放心罢了。
自从被他无情贬斥之后,对他的心,她真的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
“殿下放心,是有些胎像不稳,但只要悉心调养,应无大碍。”鞠大夫道。
宸王点点头:“好,本王知道了,你去开药吧。”
“是。在下告退。”鞠大夫说着,欠身退走。
宸王看了站在门口儿保持着屈膝施礼姿势的卢采曦一眼,随口说了声“起吧”,便阔步进了屋。
卢采曦提着裙摆,跟着宸王和容菀汐进屋,仍旧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是一副怯懦的表情,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娇媚。
容菀汐瞧着,心想她要是真能吃一堑长一智,那敢情儿好。本本分分地不闹什么幺蛾子,安稳地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毕竟宸王府里人丁兴旺,会使得宸王在同太子的较量上,更有一个优势。
宸王询问了卢采曦这一阵子的睡眠和吃饭情况,卢采曦都规规矩矩地答了。说只是胃口不好,常有欲呕吐之感,夜里常常很难入眠,且梦多眠浅,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不适。
虽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此外无其他不适”,但只是这胃口不好、再加上睡不安稳,就足以让人忧心了。
可宸王却只是点点头,并不说什么。
容菀汐见此,关切道:“可让鞠大夫开了安心宁神的药?夜里睡不好觉,对养身子可是大为不利,还是要留意一些,悉心调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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