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靠在枕头上坐着,奇怪道:“小厨房?小厨房里何时有专门的奴才了?你让初夏和知秋去煮的吧?”
“啊。”容菀汐胡乱应了一声,递了碗给他:“殿下快喝了吧。”
容菀汐到了近前,宸王鼻子动了动,显然是在嗅气味儿。
随即……便含笑不语。眼中带着一抹笑意,将这一碗醒酒汤咕嘟咕嘟喝下了,倒是听话得很。
她的身上,有柴火的味道。这醒酒汤,多半也不是初夏和知秋弄得。
她这醒酒汤果然管用,喝过了,不多时,便觉头脑清醒得多了。
这一清醒起来,忽然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抱了谁?
因而看向她,似是探寻。
但这小女子只是一脸平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修指甲,完全不像刚刚被人冒犯的样子。难道是他记错了?
“嘿……容菀汐?”宸王趴在床上,叫了容菀汐一声。
“嗯?”容菀汐随口应道。
“我刚刚……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宸王问道。
“没有。”容菀汐答得很是痛快。
但是宸王有些不相信,知道从她的声音和表情上是看不出什么的,一定要看到她那最诚实的双颊才行。
因而道:“你转过来,你看这儿……”
宸王随意指了一个地方。
容菀汐回身,顺着他的手平静看去,只是床幔而已,没有什么啊。
宸王看到她的脸,的确仍旧是如雪的白皙肤色……这心里,竟是忽然有些失落之感。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倒也没有否认之意。这小女子,的确有点儿意思……而且,其实每天和她较量着,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自是和与其他人较量不同,这小女子的聪慧和气量,便是十个男人也不及。
“明天本王的那些女人们,就要来见你了。你可别忘了我们说好了的游戏,可看仔细着些。”宸王道。
就不信这小女子能赢!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能让她输的办法,当然,这也不是故意诓骗她或是怎样,而只是说实话而已。该着他是会赢的。
次日一早,云裳便送了宸王的朝服过来,看来宸王今天是要上朝去了。
一起用过了早膳,容菀汐在门口施了礼,恭送宸王。
初夏和知秋撤了圆桌,在这大方厅内,左右各摆了四把椅子,在左右四把椅子之间,各摆了两个放茶具的小方桌。不用特意设主位,原本在北墙处,就有一方小桌,左右两个椅子的。且那一处的地面,是比屋子里其他地方都高出一处的水泥抹的小台阶儿。
但凡是大家族的府宅里,老爷和夫人的屋子里,正厅都是这样设计的。以尊家主之仪、主母之仪。
刚摆好了这些,就听得知秋在院门口儿向内喊道:“小姐,薄美人求见。”
“进来。”容菀汐道。
薄美人来得可真够早的,昨儿让靳嬷嬷传下去的,说是辰时二刻见她们,现下刚过了辰时一刻,薄美人就来了。
“美人怎么来的这样早?”容菀汐在主位右侧坐着,和悦笑道。
“妾身脚程慢,怕误了向娘娘请安的时辰,便提早儿出来的。”薄美人道。
容菀汐见她体态匀称,容貌端庄大方,眉眼儿间更是平稳得宜之态,便知她是个沉稳有思量的人了。也难怪太后会将她赐给宸王。
且她今儿是自己过来的,并未与旁人结伴而来,更可见其思量之周全。
“妹妹坐吧,无需多礼。”容菀汐笑道。
薄美人却道:“还未给王妃娘娘敬茶,妾身不敢僭越。”
其实容菀汐让她坐,也是考考她而已。若她真的忘了敬茶一事而坐了,那便是糊涂。然而这位薄美人却并不糊涂。
初夏见此,便端了准备好的小茶盅出来,屈膝递给薄美人。
薄美人接了,上前几步,又在容菀汐面前恭敬跪下,举茶过头顶,道:“侍妾卑下,给主母敬茶。”
容菀汐略颔首接了,饮了一口,递给了初夏。亲自起身将薄美人扶起来,道:“美人快请坐。这该走的规矩咱们都走完了,接下来咱们自在说话儿,美人千万不要拘谨着。”
薄美人谢了恩,倒也没继续推辞,而是坐在了那八个椅子中的,左首第一位上。
容菀汐见了,却也不说什么。这原是她应该坐的位置。
“美人入府几年了?今年年方几何?”容菀汐坐在主位上,温然问道。
“回娘娘,殿下十六岁开宅建府,奴婢是次年七月里,太后赐予殿下的良家子,如今在府中已三年了。入府那年,奴婢十七。”薄美人道。
容菀汐听得她的语调很平缓,而且说话的时候,眉眼儿始终是垂着的,不敢僭越半分。她今天穿着一身松柏色的深色衣裙,虽说看起来端庄沉稳,但未免显得老气了些。如此颜色,大多是过了二十五岁、已生养的女子才穿的。
虽说她语气沉稳、贪图得宜,但容菀汐却觉着,越看越不舒服。总觉得沉稳太过,便是沉闷死板,且心机极深。
但这只是容菀汐心里的想法,面儿上却是没有表露分毫的。容菀汐只是淡淡印了口茶,咽尽了,方笑道:“原来美人是与殿下同岁的呢,且又较本妃入府早,可是本妃的姐姐呢。先前不知姐姐年岁,只以位份而论,倒是论小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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