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漆弈纠正。
“谢谢哥哥!”小女孩抹了抹眼泪,仗着漆弈的身高在人群中搜寻片刻后,指着一个方向脆生开口:“我的妈妈在那里!妈妈!妈妈!”
她在漆弈怀里振臂呼唤,却没有让瘦削的身躯摇动半分。
只见人群后排一个不明所以的妇女听到这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踮起脚向这里看来,顿时发现了小女孩的身影,忙不迭挤开人群抱回孩子。
她先是轻轻拍了两下女孩的屁股算作惩戒,然后连忙给漆弈道谢。
漆弈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温柔的笑容瞬间抚平了周遭观众的情绪,让他们重回喜乐的氛围。
江进宝见状连忙上前,走到漆弈身边小声询问:“漆弈,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活人?”
“活人我抱得动吗?”漆弈懒懒给他一个眼神。
“也对……那你为什么,那么和善?”江进宝挠了挠耳朵,最后选择了一个形容词。
漆弈转身看着继续涌动的“人群”,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因为现在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江进宝闻言一怔,就连凑过来的临安也表示不解:“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他知道漆弈的身份,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对这种事情会很清楚。
然而漆弈摸了摸下巴却是摇头:“具体原因我还不清楚,但看目前情况,这些鬼的记忆似乎统一回到了过去,营造出现在的场景。”
临安问:“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离开?”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走一步算一步,目前应当没有危险。”说着漆弈转身,“还有,没有死后记忆的鬼只会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不会发动进攻,你让你的队友把枪放下,不要打草惊蛇。”
这个场景的出现绝不是偶然。
他要看看母神究竟搞的什么把戏。
临安闻言下令,所有处理部成员没有表示任何疑问,齐刷刷收起枪支坐回自己的摩托车上。
他们一行人的装扮实在酷炫,和百年前的场景格格不入,吸引目光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甚至还有好多人看到他们收起那奇怪的黑杆子后凑上前来,询问他们今天这一出是表演什么的,可是什么新戏。
问话的是个年轻人,带着百年前的乡土口音,说话速度又快,导致一行人竟然没有一个听懂他的意思,目露茫然。
就在这时,一路上安静异常的陶滦竟然打开车窗,用相同的方言流利地回答了年轻人的问题:“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是表演的。”
年轻人听到后“哦”了一声,随后连忙道歉,回到队伍里和其他人解释。
主驾驶的叶碎看了外界的情况后,靠在椅背上微笑:“小陶,没想到原来你还懂方言啊,真是人小能量大。”
若是以前,陶滦肯定翻个白眼和他吵起来了,可这次他竟然一声不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熙攘的人群轻声道: “我好像,认识这里。”
他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却让前排的叶碎神情一凛。
就在这时,唢呐与铜钹清脆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如一声惊雷开天辟地,顿时引得人群注意,连攒动都忘了,一个个神情激动地注视后方。
唢呐开场,声音震人心魄,似有拨开天日之魄力;随后鼓点响起,充满庙宇香火的乐声轰然炸开,伴随着青壮年男人的咏唱声音雄浑有力,震得这地面、这天空都为之颤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听到一群鲜艳的色彩正在随着节奏靠近。
这是一群比起漆弈他们,穿着更像“奇装异服”的人,身着五彩斑斓的古老服饰,脸上戴着各色面具,在乐曲声舞动、跳跃,将肢体扭动成各种奇异又瑰丽的角度,震得周身铃铛清脆作响。
队伍前面有着众多身高三米的木制人偶,内部皆有真人扛着,在音乐声中跳奇特韵律步伐,双腿大开大合,每一脚都踩在意想不到的位置。
但众多木偶之中,唯有前三个最引人注目。
木偶上方的面部雕刻极为逼真;最前一个面容俊朗,全面涂满油彩脸谱,面露慈悲法相,手拿漆黑令牌;其后两个面容相同,都极为诡谲丑陋,一左一右分开站立,各有半边脸上画着相同颜色的脸谱,似是同一人一分为二,各拿镣铐、锁链。
三个人偶被机关操纵着可以扭头、眨眼、抬手挥舞,像是活过来一样,举手投足皆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气派。
人偶的穿着也气势非凡,色彩虽多但搭配得极为和谐。
头顶盔帽繁复华丽,飘着一串串飘逸的绸带、流苏在空中扭转回旋;冠上插三柱粗香,燃着闪烁的红光飘出一长条飘渺的烟路;后背四面三角靠旗,肩扛金色铠甲,刻画的密集纹路只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连魂魄都被钩去。
三位神相人偶之后,跟着数十面具表演者,各自拥有不同的服装与面具,跟在后面跳着奇异的步伐。
叮铃、
叮铃……
香烟缭绕当中,铃铛声不绝于耳,空灵又瘆人,透着诡谲难辨的神秘气息。
这是一场极为罕见的民俗表演,带领所有人在自己的时空迷失,跟着队伍进入那光怪陆离奇诡世界当中。
神圣又吊诡,
美丽又可怕。
这震撼人心的表演队伍一路向前,很快就要来到漆弈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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