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骆悦人不具备甜言蜜语的能力,但从小她就是一个好的聆听者,陪着小鲜肉吃完一顿伤心火锅,收了一肚子苦水,勉强完成任务,她坐地铁回了观棠新居。
偏巧在楼下看见前男友的车。
澜城离香江近,经济最蓬勃那十年,不少港资入场,早些年开发的楼盘颇有时代印记,钱是真真花在刀刃上,乍一进大厅,很有tvb豪门剧的富丽堂皇。
观棠新居就是其中典型,仿佛人从里头出来,也沾一份珠光宝气。
虽然这小区也算中高档,但这么一辆迈凯伦横门口,也真足够招摇。
她乍然想起被搁置多日的事,一边朝车子快步走去,一边低头翻包,见装袖扣的小盒子安安稳稳躺在包底,紧紧攥住,将塌下的包带撸回肩上。
弯腰,抬手,骆悦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敲窗。
黑色的车窗降下去,驾驶座的男人偏过头,适时摘下行车墨镜,好像正在打电话,看见骆悦人后,瞳孔一缩一亮,跟那边匆匆交代一句:“……你等会啊,我这边有点事。”
挂了电话,男人直接惊讶出声,一字一顿,喊得响亮。
“骆!悦!人!”
“高,高祈?”
高祈看她一脸懵然的样子,笑出来,是查到骆悦人住在这儿,但没想到是这种见面方式,他抬下颌,示意她手上:“那什么?给我的?”
“不是……”
一股风灌进来,跑车副驾被人拉开,十九岁提着便利店的袋子带一阵哗啦啦的响坐进来,看到骆悦人也很意外。
“你们认识?”
骆悦人没回过神,下意识说是以前高中认识的,十九岁看向高祈纳闷道:“你们不同校啊,怎么会认识啊?”
高祈把问题丢给骆悦人,挺不要脸地煽风点火。
“骆悦人,你可得跟我女朋友好好解释解释,别冤枉了我啊,咱们可是半点瓜葛都没有,清清白白啊。”
他那点招蜂引蝶的浪性儿,十九岁估计也一清二楚,冷冷娇娇一笑,也不是真计较的意思,半撒娇的语调:“还有人能冤枉你啊?我是信悦人,悦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她张口无声,思绪突兀跳了一下,慢半拍才意识到原来十九岁是高祈的女朋友,那天夹竹桃的花影后,没有梁空。
她走了神,没注意高祈在下面点了两下手机屏幕。
周围安静,夜风浸着小股寒气,有欲雨的潮湿感,她的声音沉入其中,干净柔和。
“高祈跟我以前的男朋友是发小,他经常来我们学校玩。”
高祈拖调子说:“不止吧,咱俩也出去玩儿过啊。”
骆悦人立马解释:“不是我们——”
“是我和梁空……还有你,和其他人。”
虽然骆悦人已经把“你的前女友”换成不引战的说法,但拦不住十九岁对少年时代的高祈一猜就透。
“那个其他人里也有高少爷以前的女朋友吧?”
骆悦人抿唇笑,不说话,同样把问题留给高祈。这难不倒高少爷,不管一字打头还是二字打头,这人身边都不缺这种知进退又有分寸的讨喜姑娘。
骆悦人想把袖扣交给高祈,以他和梁空的关系碰面更容易,但高祈不收,还一脸胡扯相说,他好长时间没看见过梁空了。
“梁空这阵子忙什么呢,是不是家里安排相亲了?别是见色忘友吧。”
他一直别着蓝牙耳机,做作发言的时候,忽然窜电似的捂了一下耳朵。
骆悦人也不好强求,就说好吧。
十九岁灿着一双明眸,问及高祈经常往骆悦人学校跑,有没有追过澜中的女生,他这人这么招摇,没少去澜中搞事吧。
高祈一脸赤诚:“没有,不信你问骆悦人。”
话又抛过来,这是真没有。
光高祈本校的女生就够乱花迷人眼了,何况他那会儿跟梁空不知道玩的多野,混的多开,只想着校园恋爱,那格局就太小了。
他高三的女朋友就已经在女团划水了。
高祈得意道:“看吧,没骗你,骆悦人给我作证呢。”
骆悦人可不敢当他的人证,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这几个新模特都比她小,共事这么长时间,她多少有点当姐姐的心态,支吾一下说:“他这次是没骗你,但是你也别太信他,他……他有点坏的!”
说完骆悦人就跑了。
高祈歪着脑袋探出车窗,无辜不已地对夜风喊着:“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我坏?梁空不坏?梁空好人?乱说话告你诽谤哦。”
耳机里的人厌烦地啧一声,冷冷发话:“得了,你再吓她试试。”
外头风挺冷,高祈见人没影了,按上车窗,手腕一送,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砰”一声丢进杯槽里。
屏幕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梁空。
“人惦记着给你还东西呢,你这几天不是人在澜城么?电话号码不是跟地址一次性都给你了么?怎么不联系?见面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行,他又当一回太监。
挂了电话,车子也开出去,化作一道流线直奔澜城最热闹的夜场,十九岁在手机里约好小姐妹,又转头看了看开车的高祈。
“跟你说一件事,也是我听来的。”
高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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