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寅释保持着镇定沉敛,她站在原地恍若未闻。朗苏烈这种人大抵有些性格失常,最喜欢激怒别人,获得那种扭曲的快感,朗寅释不打算让他遂了愿。
“少废话,兰溢泽人呢?”朗寅释沉声问道。
既然今日是朗苏烈出现在这里,也好,冤有头债有主,凤栖阁的帐有时间慢慢算,他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没趣,”见朗寅释毫无所动,朗苏烈顿感无聊,“把她带上来。”她懒洋洋道,话音未落,就见林子边上,六皇子朗子徽扶着一个瘫软的身影出现。那人穿着黑色的金丝斗篷,面带玄铁凤凰纹面具,正是兰溢泽无疑。
朗寅释心头一跳,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
“怎么样?熟悉吗?”朗苏烈起身,在兰溢泽身边转了转,“我相信,对她,你肯定比我更熟悉吧,真正的凤栖阁阁主——我们的烨王殿下!说起来,父皇抓她,太子抓她,可都没抓到,谁知道,最后会被我抓来了呢?哈哈,有些事情,你说谁想得到?”
“更有趣的是,”朗苏烈说着,伸手捣了捣那瘫软的人的玄铁面具,只见那人的脑袋,以一种离奇的姿态,发出咔哒一声,转眼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骨碌骨碌滚到了众人脚下。
朗子徽顺手将那瘫软的尸体抛向一边,黑色的金丝斗篷下,露出一具几近赤、裸的女子躯体。这画面惊悚非常,令朗寅释都感觉头皮一紧。
“……更有趣的是,谁想得到,她竟然是个女子呢。”朗苏烈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我说七哥,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子,来代替你管理凤栖阁呢?女孩子经历那么多打打杀杀,多不好……哦,难道说,凤栖阁原来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吗?”朗苏烈不受约束的揣测着,挑战着朗寅释的底线。
半晌,朗寅释都仿佛被什么钉在了原地,她望着地上的那颗脑袋,和那具受了侮辱的躯体,“……溢泽。”朗寅释喃喃自语道。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陪伴自己的好友,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
兰溢泽悄无生息的躺在土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好像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一般。
朗寅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她才逐渐恢复了清醒,一双眼睛通红得吓人,她的牙关颤抖着,让整个人的肌肉僵硬到快要抽筋的地步,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的疯狂溢出,顿时,林间飞沙走石,滚滚的气浪从朗寅释的周遭涌出,撕破了她的外衫,卷起漫天的风沙尘土,迷得一众人睁不开眼,见此情形,朗苏烈吓得连连后退,只见朗寅释从气浪中走出,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场,她的脖颈上青筋暴起,眼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杀气,捏紧了手中的佩剑,长啸一声道。
“朗苏烈!——我要你的命!!”
说罢,朗寅释已是腾空而起,挥起的剑宛如一道银色长鞭,剑光如闪电般舞过,噌噌噌,银剑毫不留情的削肉噬骨,带着血气弥散,冲上前守护的死士们应声倒下。朗寅释动作凌厉,出招狠绝,仿佛把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剑气,招招致命。
剑影未落时,人已尽封喉,朗寅释身边,死士们惨叫阵阵。
湛凝从树林间出来,见朗寅释浑身是血,她被朗寅释出招的奇险狠厉的所惊,从没见过朗寅释这般盛怒之极的模样,不知他竟然也有这般暴虐狂啸的时候。
一批又一批的死士不怕死的冲上前来,像下饺子似的,把朗寅释围在中间,霜风剑雨从四面八方袭击,朗寅释剑气如虹,凭借着一己之力,在死士间穿梭,犹如开山裂谷般,在人群中杀出一条通道来,她掌心运气,气沉丹田,真气如白练般将她周身笼罩,静数三秒,朗寅释怒喝一声,“龙仞海曙!”
只见地面周围顿时轰然炸裂,石头仿佛被什么炸开一般,一圈死士们纷纷受到波及,弹飞出去,朗寅释长剑一甩,遍洒一圈,死士们的尸体凌空坠落,在她身边围成了一个圆,像一座小山似的。
空气一时沉静,朗寅释浑身浴血,立在死士的尸体中央,她一步步朝着朗苏烈走去。
沾了血气,朗寅释一改温润沉静的模样,像个嗜血魔王一般,她红彤彤的眼睛里倒映着朗苏烈的身影,仇恨的怒火腾腾燃烧。
朗苏烈原是惊惧,见了如此景象,仿佛倒也忘了害怕,只是兴奋的拍起手来,“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不愧是传说中大杀四方的‘战神’!”
他从边上拽过湛凝,像是找到了新乐趣一般,揽在怀里展示给朗寅释,“看看这是谁,七哥?”朗苏烈舔了舔嘴唇,笑得狂妄,“是谁,将兰溢泽害到如此地步?”
“正是你的好部下,湛凝啊!”朗苏烈笑道,用力捏住湛凝的下巴。“啧啧,看看这张漂亮的小脸。”
朗寅释闻言,停住了脚步,恨意难消的盯着朗苏烈和湛凝。见朗寅释望过来,湛凝偏过头去,像是无地自容一般。
“你以为,她是个被四皇子利用的可怜女子?”朗苏烈眨了眨眼睛,古怪的笑了笑,“你恐怕不知,她还有个妹妹吧?她的妹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逃不出这京城的魔窟,只能任人玩弄……你以为,丽人坊是个什么地方?”
“当年,她们姐妹流落到丽人坊,可全靠我照顾呢。”朗苏烈掐住湛凝的脖子,强行抬起她的头,状似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你一定以为,你在战场上也算见过人间地狱了吧?可是你知道吗,真正的地狱,是看不见血的哦……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七哥你该庆幸,你不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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