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喉头,强压了愤怒,沉默不语。
正此时,突然听到一名搜查的卫兵叫道,“这书橱后,有点不对劲!”
话音打破了僵局,屋子里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阿西克一时面如死灰,神色委顿的闭上了眼睛,冷汗从他的额头簌簌落下。
朗康辙两步上前,果然见被推开的书橱后,露出一面雕花的木质墙壁,墙壁上有着均匀的缝隙,细看来,竟是一张墙壁大小的巨型屏风!
这屏风把一间房隔成了两间,若不仔细,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朗康辙眼神一亮,吩咐卫兵道,“把书架搬开!进去看看!”
正说着,听那屏风里侧传来一阵花瓶打碎声,朗康辙眉头紧锁,推开屏风冲入一看,空荡荡的一间房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窗台大开,飘着窗帘,花瓶碎了一地,显然有人刚刚从这里逃走。窗外是通向春兰客栈其他楼馆的通道,天边虽仍挂着一抹晚霞,通道里却已空无一人。
朗康辙大怒,回头吼道:“把这些东承人给我带回去!其余人给我追!就算把春兰客栈搜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抓住他们!”
春兰客栈外,朗寅释锦袍玉带,颀长的身形挺拔潇洒,笔直立在街对面。
他神情从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身后的京畿卫们清空了整条街道,着藏青紧身兵服,排列整齐,手持佩刀,严肃勇武。
见朗康辙带着人出了客栈,脸上怒意未消,又有些丧气。朗寅释微微一笑。
“三哥,可有收获?”
“让他们跑了。”朗康辙压了压嗓音,脸色难看,不情愿道,“你守着外边,可能逮住他们?”
朗寅释近来越发不受他的控制,举措也多有参与皇位之争的倾向,让朗康辙积了很多怨气,只是太子未除,他不能与朗寅释计较。
“我让京畿卫包围了整个客栈,由王府侍卫守着客栈的后门,想是也快到时间来通报了。”朗寅释淡定说道,话音未落,一人匆匆来报,正是副将陆远。
陆远疾跑而来,麻利的下拜道:“启禀烨王、煊王!属下们于春兰客栈西边的巷子里,捕获三名潜逃人士,在他们身上搜到不同寻常之物,请王爷前往检视!”
闻言,朗寅释扭头望向朗康辙,朗康辙显然有些惊喜,他激动的点了点头,“此事容不得耽搁,我们现在就去!”。
朗寅释:“陆远,带路!”
巷子口,副将胡含正带了一群人守着。
不远处,两个衣着普通的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若干京畿卫尸体四散在侧,可见追捕的惨烈。
“王爷!”见朗寅释一群人走近,胡含上前抱拳问候。
朗寅释应了声,望向地上的尸体。
“属下不才,本想留他们一命,可他们跑得太快,上了大路就容易逃脱,我们不得己击毙了两人。好在留下了一个,在那儿呢。”胡含汇报道,指着身后被拷上枷锁的男子,那男子年纪不过二十多点,看起来着实普通。
“这三人都是跟着九皇子的,日常在丽人坊跑腿,我们一路跟踪,亲眼见他们进得春兰客栈,确凿无误。”
“嗯。”朗寅释点头,“可问出什么来了?”
胡含摇了摇头,有两分同情的望向那男子,那人被京畿卫卫兵拿着冷水泼醒后,正瑟缩的蹲在角落里。
“舌头被割了,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想不到九皇子竟然派了三个哑巴来送信,手段真是够狠,怕是问不出什么来。”胡含说道。
“不过,王爷”,胡含将怀里的油布袋向朗寅释呈上,“从他们身上倒是搜到了这个,也许有您要的东西。”
朗寅释看向朗康辙,“三哥请吧,咱们今日的收获,恐怕尽在于此了。”
朗康辙也不马虎,郑重其事的接过,利索的打开包裹严密的油布袋,只是一瞥,他的眼里便射出精光,神色极是欣喜,“小释,你快看!”朗康辙拎出一个羊皮卷,展示给他。
这是一个质地坚实的羊皮文书,朗寅释望向令书,只见上面印有鲜明的东承皇帝东时祺之印,国印造不了假,这份文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文书一侧,协议的另一方,朗赫铭的大印与左相的佐证印,赫然在列。
油布袋里,还有一封东时祺的信,内容颇为详尽,讨论了两国如何合作,待朗赫铭登基后,允诺给东承的好处该如何兑现等。
描述细致,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精心商讨过的。
随信,附赠了一颗东承特有的丹砂鸡血石,上刻东承国敕造几个大字。鸡血石的采矿为东承皇室所严密控制,作用如同虎符一般重要,一切都在证实着这次的所得是何等机密而关键。
朗康辙眼中的狂喜溢于言表,他紧紧握着那丹砂鸡血石,眼中如同火焰闪烁,“小释,有了这份证据,朗赫铭将被永远钉在天朗的耻辱柱上!我们再不用受他所制了!哈哈...!!”
朗康辙仰天大笑,“我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着这天,朗赫铭啊朗赫铭,你终于被我抓住了把柄,你的死期要到了!!”
朗寅释将文书等物件反复看了看,确实不像是假的,惊喜之余,一个念头猛地从心底掠过,直觉不太对劲。
煊王府,灯火通明的夜晚
墨子幽坐在大厅中,静观着信笺。身旁坐着的朗寅释正有条不紊的慢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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