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朗沐威这么温情的一面,朗寅释心中动容,却也明白,对一个皇帝来说,爱护和提防总是相应的,他不能越过界限,便更要小心翼翼。
朗寅释沉思片刻道:“四哥是否做了错事,不能只凭这次的事情来定,说不定此事背后也有隐情。父皇若是忧心,不如借升龙山之行,让大内侍卫回京去调查下四哥,再做判断。”
朗沐威虎目一亮,显然对这个建议很是满意。
第二日清晨,来了通知,说是所有大臣皇子,都要去升龙大殿上集议。
消息来得很突然,大家不得不慌忙准备一番。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突然?”
“恐怕不是小事,上次的刺客,皇上说不是要查得一清二楚吗?”
“难道查出什么来了?”“谁知道呢!”
大臣们在庭院里议论纷纷,终究还是不清不楚地上朝去了。
朗康辙在朗寅释的院落前等候了片刻,见到弟弟一身朝服,风姿俊秀的出来。
朗康辙望着略显灰霾的云层,意有所指道,“这个天啊,早就该下雨了,拖拖拉拉一直不下,让底下的人等着怪着急的。”
朗寅释望了望天色,“快了。”他说道,只觉得一滴雨水落在了脸颊上。
“这不就来了吗?”
升龙大殿
皇帝朗沐威一脸严峻,丝毫不像他进升龙山时那般轻快。
这次刺杀的事情,成了朗沐威的一个心病,他越来越觉得朝廷中的势力,要超出他控制的范畴了。不尽早处置这件事,他不能安心。
朗沐威对保密要求得相当严格,追查刺客到底查出了什么,外人还一无所知。
但无论面上多么和蔼,该有的杀伐决断,一个皇帝早已谙熟于心。秋后算账,不过是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众人迈进殿里,见龙椅上,朗沐威一张阴沉的面皮,不苟言笑地坐着,不由都噤了声,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安宁下来,静得连呼吸都有所克制。
“钱澍。”见大家都端正了态度,朗沐威扯动了嘴角。
“嗻。”钱公公手中握着一卷圣旨,走到了大殿前。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四皇子济王朗启凡,结党营私,谋篡皇权,东宫闹事在先,雇凶行刺在后,目无纲纪,大逆不道,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即日起打入大牢,终身监、禁。其母淑皇后,教子无方,意图干政,禁足于承德宫。五皇子朗维莘,伙从济王,视为同犯,即日起勒令去大悲寺修行,以思其过。”
一言既出,整个朝堂哗然了,像下了油锅似,噼里啪啦的吵开了。
“怎么回事?!难道之前东宫妖物之事,真是四皇子干的?!”“这可是重罪啊?太突然了吧?!”
大殿外传来声音,紧接着,皇后在侍女的跟随下,一身翟衣凤冠快步走来。这几日她心底总是不安生,眼皮直跳,方才听闻四皇子济王昨夜就被大内侍卫带走了,大事不妙的预感攫取了她,于是匆匆赶来了朝会。
皇后妆容精致,忿忿不平道:“禁足?!皇上,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与臣妾商量一番?臣妾到底做了什么?要被皇上刻意瞒着,接受这般惩罚?!”
大臣们也在底下议论纷纷。“这事闹得太大了,一连惩罚三名皇族重戚,连皇后都……”“皇上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也该顾忌多年情分啊。”
朗沐威见了皇后,神色更是难看极了,厌恶感涌上他的脸颊。
“肃静——”读了皇上的面色,钱公公大声喊道。“各位大臣不必疑虑,皇上自然会给诸位交代。”
见众人安静了,朗沐威脸色稍霁:“来人,把证据带上来。”
一名侍卫长走上前,呈上一枚令牌。“这是属下追查刺客时,在树林中发现的。”
“那天,属下奉命追查刺客,进入林中便跟丢了踪迹,我们分头行动进行搜查。烨王殿下不幸中了数十名刺客的埋伏,好在殿下武功高强,刺客未能伤及殿下。”
“我们赶到时,刺客已经因为不敌而咬毒自尽。其中有一名刺客,正是四皇子济王殿下的南府管家——刘充,他的身上,恰好带着四皇子的令牌。”
大臣听了神色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个信息对他们来说,太过突然,以至于一时难以反应。“原来刺客是四皇子的人?”
“让身边人去行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臣妾有话要说。”皇后立在大殿上,尽力保持着冷静。她当了十几年的皇后,对宫中大小阴谋熟悉得很,刺客行刺之事她闻所未闻,自问清白,就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朗沐威不言语,沉默地坐着。
“皇上,四儿性子虽顽劣,却绝不至于歹毒到刺杀亲生父亲,给他三个胆子,他也绝不可能那么做!更何况,谁会派自己的身边人去当刺客?这不是明显暴露身份吗?!皇上不信四儿,难道还不信臣妾吗?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四儿!”
“你口口声声说是陷害,倒是把证据拿出来!”朗沐威冷哼一声。“刘充是朗启凡的人,身上还带着他的令牌,你倒是给朕解释看看!解释不了,就不必多说了!!”
皇后转向侍卫长道。
“我方才听说你们追查刺客时,分头行动,可有人随着烨王一道?”
侍卫长犹豫了下,道:“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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