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袭素袍,长身玉立的从路旁冒出来,腰间一如既往的挂着佩剑。
“七公主,今日走访天朗的任务,就交由本王陪同吧。”那人温和一笑道。
“咦?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七公主眉头一挑,看来今日的单独出行计划,是实现不了了。
“烨王殿下日理万机,也有空来陪我一个公主逛市集吗?”
性格孤僻的面瘫王爷,也有主动找上门的时候?
“让七公主见笑了,本王既不善于政务,也不熟悉京城,便是做个向导,也不专业,还得请七公主多担待呢。”这人倒是不急不慌。
“好啊,”墨子幽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本宫怎么能不领情?”
“走吧,烨王殿下。”七公主淡定的从朗寅释身旁走了过去。
东市是京城闻名的中高端货物交易之所,附近围着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方便人们歇息时可以享用茶水食物。
尽管身旁有一个讨厌的家伙陪着,但这个家伙存在感很低,七公主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墨子幽沉浸在五花八门的全新体验里,对街道两侧的摊铺惊奇不已,流连驻足。品尝点心,观摩服饰,感受着天朗独有的风情。
“姑娘可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墨子幽驻足于一个摊头。
卖货的是个老大爷,他的摊头尽是一些带着机关的东西,朗寅释有的见过,有的也颇觉新奇。
老大爷热心的解释,“这是饮水鸟,放一杯水在它面前,它会定时去啄水喝。”
“这是孔明锁……”
“这是九连环……”
墨子幽看着老大爷一个个给她演示,解释原理,连连点头。“真是别出心裁,想不到天朗的古人拥有这般惊人的智慧。”她的目光被一个绘制着花纹,像一面鼓似的物件吸引过去。
“这是何物?该怎么玩?”
“姑娘怕不是天朗人吧?”老大爷见她的发髻样式和寻常女子并不相同,又生得楚楚动人,水灵得很,不像本地人。衣着朴素,却肤色白皙,玉指纤纤,也没有干过粗重活的样子,心道是个大户人家女儿。
“这是空竹。”一直默默站在边上,旁观状的朗寅释插话道,“我们小时候玩过。”
“七……你喜欢吗?喜欢就买一个回去。”说着准备掏出钱袋来。
“对对,”老大爷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对璧人,“老朽失礼了。空竹不容易玩儿,夫人要是没见过,怕是不会。既然相公会玩,夫人可以让您相公示范给您看。”
“相公?”墨子幽抬起头,一脸疑惑道。
“夫人?”朗寅释也茫然的望着老大爷,伸手拿起了空竹。
“嗯?”老大爷一时也没明白,上下打量两人,男子沉默俊逸,女子灵动美艳,气度相貌很是般配。难道这不是南边的女儿嫁到天朗来得吗?
“难道,你们不是一对儿?”
“……一对儿??”墨子幽和朗寅释面面相觑,一时只觉哪里怪怪的,彼此尴尬无话。
老大爷见情势不对,心下也明白了,“老头子眼拙,误会了二位!抱歉抱歉!”天朗民风较保守,一男一女当街而走,多有实际名分,难怪老头误会。
朗寅释挥了挥手,不做计较。
他将空竹缠上绳子,手头一抖,那空竹便悠悠的旋转了起来,待转速够快,他轻轻一挑,空竹便腾空而起,朗寅释手头一个花样,又接住了。
“想不到公子还是个能手!”老大爷惊叹道。
墨子幽也被空竹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驱散了心头的意乱,只觉得颇有趣味,便笑着也要一试,结果屡试屡败,险些砸上路边行人,被朗寅释看了好些回笑话。墨子幽倒也不恼,白拿了一个空竹回去,说是要朗寅释以后经常来宫里教学。
两人转了一上午,也是饿了,作为地主,朗寅释带着墨子幽去了“逍遥仙。”
“逍遥仙”是东市著名的酒楼,常来东市的人,没人不知道“逍遥仙”的,除了菜品做得精当可口,逍遥仙的消息也是一贯灵通。因此日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两人进门时,老板正坐在柜台上打着算盘,一边念叨着。
“现在的世道不好,听我京畿司当差的大侄子说,凤栖阁最近又活动起来了。凤栖阁一活动,说明必然有人要生事啊。”
“凤栖阁?那是个什么东西?”有酒客问道。
“凤栖阁你都没听说过?你新来京城的吧?”另外一个酒客轻蔑道,“二十年前,谛昆皇帝登基不久,国内势力错综复杂,那时候凤栖阁可是名噪一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情报谋略机构!”
“那时候的阁主,叫什么……林牧青来着,据说朝廷都忌惮他,这事儿东承、西陵都有所耳闻。”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倒茶的小二也加入进来,“据说,这凤栖阁活动的范围,就以咱们天朗京城为中心,其他国京城也有分布,好多达官贵人都是它的客户,它消息灵得很,根本抓不着。”
“真的假的,”大厅里的客人顿时都有了兴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要真这么厉害,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在地下活动呗,树大不招风啊?凤栖阁没动静是好事,说明有安稳日子过,一旦出了动静,那就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了。”消息灵通的酒客卖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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