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墨子幽抬首轻快一笑,愉悦的绝美脸颊漾着淡红的晕,兴许是因为化雪时节太冷,冻红的,可别人愣是瞧不出这位公主的丝毫畏缩,她洒脱轻灵,笑颜如此绚烂,仿佛一簇火苗般夺取了少年的全部注意力。
“幽儿又胡闹了,你的狐裘披风呢?!”明晴受女儿格外明媚的笑颜感染,心头亮起来,但又为这调皮女儿不受拘束的性子而气恼,“你忘了去年冬天受寒一病不起了吗?母后两个月都寝食难安!”明晴从侍女手里接过裘衣为她系好,一阵责备。
墨子幽深怕母后长篇大论的训、诫,又见明晴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立时笑道:“母后又给幽儿送礼物来了?”这一说,提醒了明晴,将身后少年揽至跟前,“你这丫头,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子弟,母后怎能随便赠予你?”皇后明晴瞪了女儿一眼,嗔道,却被女儿的话逗笑。
“这是你琳姨的长子康辙,自你琳姨去后,我们与天朗皇室便没了联系,康辙有心,此次特意前来拜访,你可得好好招待他。”
“琳姨的孩子吗?”墨子幽偏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少年。朗康辙个头很高,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他一身紧袍猎装,英姿飒爽,相貌英伟,神色稳重,有一种皇族人独有的气质。
“公主有礼了。”朗康辙行礼示意。
墨子幽乖巧的回了礼。见“琳姨长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墨子幽倒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等他瞧完。
自第一眼见到墨子幽起,朗康辙的视线就再也挪不开,竟连皇后吩咐的话都未听清。
“平日里不是总嚷嚷着要去天朗玩?有什么想了解的,多问问康辙。”
“咳咳。”身边的内仆适时惊醒了这位少年的呆滞。
“皇后娘娘、公主恕罪,康辙一时为公主的美貌所摄,冒犯了公主,失礼了!只因公主美如仙子,竟令康辙不能移目……”
“你的意思是,你冒犯了我,是我的错咯?”墨子幽毫不客气的回道。
“不敢不敢,只怪康辙嘴笨。”
皇后明晴含笑看着少年微红的脸颊,又去轻撇自己女儿,不由笑意更浓。
那面无表情,挥手示意作罢的无奈动作,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嘛,她这宝贝女儿最怕别人端着架子跟她说话,一听就烦,也不知琳儿的这孩子能否讨她欢心。
若是合适,倒是能促成段好的姻缘,也好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
“幽儿,康辙是天朗的三皇子,你可得拿出应有的礼仪来,不可胡乱耍脾气。”
墨子幽努努嘴,懒懒道:“我知道了……”倒是一副娇憨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只可惜琳姨已经仙去了,幽儿时常想念琳姨五年前陪女儿玩的日子,便是有这位哥哥,也是不能够替代的。”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伤感。
身旁的朗康辙见谈起母亲,不再沉默,从怀里掏出薄木锦盒,恭敬道:“皇后娘娘,公主,康辙来时,受母后贴身侍女所托,将母后生前的一些信件转交娘娘,以期不负多年情谊。”
明晴想起琳儿,便情绪低沉,闻言更是神情黯然,她接过锦盒,眼神复杂的细细打量,“你母亲是从天朗来西陵的途中遇难,此事有我的责任,每念及此事,我便痛不欲生……”发觉了自己情绪有些激烈,皇后明晴又振作起来,微微一笑道,“康儿生得倒是像你父皇……也不知你那弟弟,是否会更像琳儿。”
言及于此,她似是感觉疲惫了,便交代墨子幽好好接待朗康辙,便亲手捧着盒子先行回宫了。
“奇了,宫中人常言我长得像母后,为何皇后却是这般说词。”朗康辙似有些不服气。
“因为你只是外貌像,气质神态全却不一样。”墨子幽走至醉雪亭,端起新倒的茶,轻抿。
“公主?康辙不明白。”
“琳姨为人清净,如一块冷玉,冷淡却温情,有脱俗之气,不爱权贵名利。而你呢,眉宇间藏着傲慢,虽已收敛,偶有显露,俗世气息太重,更像皇伯父一些。”
“你腰上挂着封王的玉佩,如此看来,皇伯父待你应是极为看重的,再过七八年,你许会成为皇位有力争夺者之一,母后说得不像,何错之有?”
朗康辙素来厌恶别人对自己进行指摘,怎奈这墨子幽清声清语,完全听不出褒贬,只让他觉得如冰泉流过心头,宛如知己在畅谈,更是浑然不恼。
朗康辙想她年龄尚小,不仅容颜绝美,秀色天成,又这般天资聪颖,伶俐过人,若是日后能娶而为妻,也是乐事一件。
“对了,你有个弟弟?”墨子幽转念想起,放下茶盏问道。
“不错,康辙有一弟,当与公主同岁,小释由于年纪小,此番便没有前来。”
“哦。”公主莫名心头有一阵奇异的感觉略过,想不明白来由,她顿觉无趣,再看对面那少年,倒是笑如朗日,看起来颇有气度。
不知道数年后,你的笑是否能如今日般诚恳坦然?
抑或尽是假言虚情,如同父皇大殿上那些文武百官一样?
墨子幽初见朗康辙,就知道此人将来定会驰骋朝堂。她虽并不喜欢权欲熏心的人,却并不妨碍她与之交流,为将来的西陵谋一份交情。
所有的皇家子女,再怎么心思纯澈,对于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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