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遥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应了声溜了。
她是真不喜欢跟自己家里的老人聊天,实在是……太严肃了。反倒是暑假去淮川的时候,淮安的爷爷奶奶会让她真的觉得放松。
晚上的饭桌上也比平常沉默许多。如果放在平常,谢知遥还是会跟爸妈说说这趟去潜西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当做饭桌上的调剂,但现在老爷子在,老人家一向信奉食不言寝不语,觉得这种吃饭还多话的实在是忒没规矩。谢家爸妈不好落他面子,也就只能由着老人的意闭口不言。
大概是看出她的拘谨,临睡前夏兰敲开了她的门。
“你爷爷年纪大了,他的话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安慰道,“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早呢。”
“我知道的妈妈。”谢知遥抓了抓发尾,想了想还是问了,“爷爷要待多久?”
“还不知道,具体要看术后恢复,也别担心,小手术而已,没什么危险。”夏兰笑了笑,俯身亲了下女儿的脸颊,“我跟你爸爸这学期不忙,可以照顾着的,你安心在学校学习就好。不早了,睡吧。”
谢知遥乖乖点头应了下来。
“晚安,妈妈。”
国庆回去,各科老师忙着赶进度,刚放松过小半个月的班级又开始唉声叹气。许淮安经常被赵清叫去办公室开小灶,为学期末的竞赛做准备。
谢知遥每每看着她抱着新的卷子回来,都忍不住说:“赵老师这也给的太多了吧。”
“还好。”许淮安把卷子塞进了抽屉里,又把上次做完的搬去储物柜里锁上,“你想想那些竞赛班的,那更恐怖。”
竞赛班的学生跟一般的高中生并不一样,多数是从小就开始针对性做题考试,涉猎的知识范畴比一般中学生要广得多,也研究得更深。
有的时候路过竞赛班都能看到班上的人不是在抓紧时间补觉就是在争分夺秒地刷题,从高一到高三,无一例外。要说辛苦,也是真的辛苦,但也都是自己选的路。一中高一入学前就有分班考,那个时候的志愿表就竞赛、国际和普通高考三个方向三选一,能进竞赛班的当然都是出类拔萃的,但跟同样出色的一群人相处久了,无形的压力也在增加。
说到底,僧多粥少。南省不是竞赛大省,能在竞赛上走出点成绩的也就那么几所学校,大家知根知底,都憋着口气。
“那做了这么久题……你有把握吗?”她趴在桌上,仰起脑袋看着许淮安的脸,“感觉竞赛班的都好恐怖。”
“其实没有,也就是试一试。”许淮安弯唇笑了下,诚实道,“赵老师倒是问过我要不要去竞赛班,我拒绝了,不想让自己那么累。而且……”
“有这么一次经历就够了,本来就没想跟人家抢饭碗。”她把手上刷完的还没对答案的卷子往左上角的那一摞书上一放,“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谢知遥起身过去把她放了的那张卷子拿过来对着答案改,题目比她们平常考试的卷子要难很多,她一边改着题,一边自己琢磨如果是自己该怎么解这些题。
李思媛有的时候好奇过来瞄一眼,看着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地走开了。
她们现在平时的作业量已经不少,像高一的时候还能留出点时间来干其他的事情已经是少有,再加上赵清私下里给加的这些卷子,直接导致许淮安关灯睡觉的时间比以往至少要晚半个小时。
开初谢知遥还会陪着她做题,后面是许淮安实在看不下去,催着她上床睡觉省得影响宿舍的其他两个人,她才作罢。
比各所高中集训先来一步的是这一年的秋季校运会。
饶是各科老师一再提醒你们回来就要期中考,也没法儿让学生们按捺住兴奋劲儿,文科班女生多,基本不会像上个学期一样出现被人填项目的事情,反倒是男生一人都要去填一个项目,颇有点被抓壮丁的样子。
谢知遥拿着表,考虑到大部分女生都不大愿意跑长跑,犹豫了一阵没跟去年一样,把八百米改成了一千五,跳远倒是照旧。
集训在月底,刚好卡在运动会前那几天。虽然只是为了学期末的正式比赛做预热,但各个学校的尖子生都汇聚在一起,结训那天还有统一测试,或多或少地都有那么点区预选拔的意思在里面,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许淮安抱着一沓卷子回宿舍的时候正好听见她们在讨论运动会的项目,她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陪着谢知遥去检录,对方还嚷嚷着下一回一定要自己去重点接她来着。
不过……她算了算时间,放了卷子对谢知遥道:“我有可能赶不回来。”
集训在宁大,和一中隔了两个区,如果按照正常进度,刚好是第一天上午十点结训,考试还有两个小时,就算赶回来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对方比赛的项目。
“没事,还有下次嘛。”谢知遥知道她的意思,撑着脸抽了张她抱回来的卷子琢磨,弯起眼睛抬手给她比了个心,“集训加油哟。”
打水回来的李思媛:“???”你们俩又在搞什么鬼?
刷理综的张昕抬头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思媛回来背书吧,看这么久了早该习惯了。”
后面的一个星期,许淮安还是跟去年一样陪着谢知遥去操场跑步,李思媛有时也陪着,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再操场看见张昕和理科班的在练接力。不过不一样的是,今年谢知遥没拉着她一起在操场上跑两圈,放她在操场阶梯上拿着卷子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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