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海尬笑两声,往时玫身前挪了挪,挡住了祁见浔的视线,祁总,时玫这孩子是忒不懂事了,我已经在家里好好教训过她了,她也是无意弄丢老太天的,老太太想吃冰激凌,她这做孙女儿的也不能不照顾着奶奶的心情吧,老太太走丢,玫玫也很内疚,她也知道错了。
无意?
两个字似是捻着的,从祁见浔喉咙里慢吞吞的滚出来。
那语气更像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反讽。
祁见浔哼笑一声,视线撇向窗外,也不欲与他们废话,面无表情的直接了当道:走法律程序吧。
一家子像是没听清般。
什么?
法律程序?
都是一家人,只不过是老人走丢而已,还需要走什么法律程序?
只不过是老人走丢而已?祁见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一字一句的从嘴里吐出。
他看向说这句话的林氏,目光又似有若无的撇向一旁的时玫,声调缓缓,故意遗弃老人
去和我的律师谈吧。
不行、不可以的时玫被他那一眼看的慌了神,故意遗弃说话要讲证据,你又怎么证明我故意弄丢奶奶的。
你没有证据!
陈则。祁见浔点了声陈则的名字。
陈则意会,他打开手机找到视频,把手机屏幕对准了那一家三口。
指尖轻触了下播放键。
熙熙攘攘的街道,道路两旁都是正在营业的店铺,门庭若市。
正是昨天时玫带着老人去了那条商业街。
看到视频,时玫眼底一瞬间的惊惧,脸色灰败无措。
很快的,视频里远处的位置出现了一辆银色保时捷,停在了正对着一家冰激凌店的街边,大概过了一分钟,后车座的门被人推开,老人慢吞吞的从车上下来,人还不曾站稳,身边的保时捷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使了出去。
老人站在街边茫然了数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抬脚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这个视频停了,陈则指尖一划,又是另一个视频,同样是那辆银色保时捷。
这个探头的位置摆放的也是妙,恰好透过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照到了驾驶座的时玫。
她垂着脑袋低头看手机,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后视镜。
几次反复之后,再看后视镜时,不免盯得时间长了些,神色也凝滞了。
她推开车门,朝车身后张望,而后慌张的走出了探头的视野。
视频到此为止,陈则收起手机,朝时玫礼貌一笑,时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刻,时玫只觉得脚底发软,眼前发暗,喃喃自语着:这不是我,不是我
仿若一瞬间六神无主了,时玫死死的攥住时海的衣袖,爸,那不是我,我没有故意要弄丢奶奶的,我只是在跟奶奶闹着玩的,我就想吓唬吓唬她而已的,没想到奶奶走丢了爸爸,我求你跟祁总和时姜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走法律程序,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啊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时海狠狠的拧住眉。
他没想到时玫是真的,就算是玩笑,那也是能开得起的?
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林氏护住时玫,把人抱进怀里,冲着时海吼。
时海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时玫,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纵然时玫做出了这种事情,但时海觉得也不至于要到走法律程序的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般,满目愁容,低三下四,祁总,确实是时玫不懂事,该打!
可咱们毕竟是亲戚,走法律程序是不是太见外了,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你和姜姜怎么罚她都行,这法律程序还是别要了
你们,算哪门子亲戚?祁见浔眉尾一挑,冷冷的斜过去。
有血缘关系吗?
时海愣住。
祁见浔垂眸,弹了下飞落在他衬衫上的小飞虫,淡淡道:时总,外公外婆把你养大成人,不欠你什么,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联合律师一起,扣着外公留给时姜的遗产?
是,外公是说过那些遗产要等到她嫁人的时候以嫁妆留给她,但在她成年且未婚的那段时间那份遗产是要归到她名下的。
祁见浔笑笑,那笑无声却令人胆寒,时总,你们有和她提过这件事?
如果和她结婚的不是我,如果我这里没有外公存放的遗嘱,你们怕是不肯吐出这份遗产吧。
林氏瞪大了眼,祁见浔,你
祁见浔收起情绪,声音也由此冷下来,以前看在你们是时姜舅舅舅妈的份上,给了你们几分颜面,但那,也是看在你们对外婆和她的态度上。
我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
在没找到外婆之前,时姜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人找到了,精神霎时放松,浑身的疲累袭来,眉眼间倦意浓重,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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