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数秒。
沈乔在他凶巴巴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蔬菜沙拉。
知道了。
啊,你知道什么了?
家里没有材料,一会儿我去超市买。
闻言,沈乔眼神变了变。
顷刻间,她突然想到了沈乔说过的一句话。
祁言舟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
除了他,谁都不能相信。
这句话在一分钟电话里,起眼,但又算不上最起眼。
好像后面每一件事都比它更重点。
比如祁言舟会为她死。
毕竟,大脑会首先接收到生死攸关的大事,而什么爱不爱之类,对现在年纪尚小、专心跳舞的沈乔来说,还不能显得太过敏感。偏偏此刻,这句话从记忆深处翻腾出来,瞬间席卷她所有思绪。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十年后的沈乔说,祁言舟是最爱她的人?
这世界上,压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叶欣和沈成骏身上,已经可以窥见一斑。
所以,后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吗?
和祁言舟的死有关系吗?
陷入沉思之后,沈乔脚步变得越来越慢。
现在是周末晚上返程高峰期,路上看不到空车来回,祁言舟也跟着开始走走停停,一步一顿,迁就她步伐。
直到面前出现台阶。
祁言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沈乔手腕。
他蹙起眉,想什么?不怕摔?
沈乔:没有,我看得见啦。
我是在想,嗯,祁言舟,中午的时候,你听到我和那个谁说话了吗?
夜色如墨。
很顺利,将所有眼神悉数遮挡。
交换秘密环节提前到来。
沈乔一格一格,慢吞吞地走下台阶,低声问:应该是听到了吧。
祁言舟:嗯。
其实,我不是父母亲生的,是他们捡来的孩子。所以,我刚刚突然在想,你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地帮我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们俩也不能算是很熟,顶多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吧。
还是她一厢情愿凑上去那种。
祁言舟爱答不理,长眼睛就看得出来。
沈乔沉吟半秒,将内心想法吐露,而且,我们认识也没有特别久,好像就这个学期才互相知道对方,对吧?祁言舟,你是不是知道我被亲生父母遗弃之前的事?或者,难道我们俩根本就是亲兄妹之类的?
祁言舟没有父母,住在那种地方,条件不好,满足被遗弃的可能性。
沈乔提起过十年前的事情,表述明显是两人之前就有渊源。
叶欣也曾经说过,他有点眼熟,说不定是捡她的时候,也见过他?但是因为年纪小,长大了就看不太出来模样,只是觉得熟悉?或者,眼熟是因为两人长得有点像?
如果他们俩是亲人,那这些种种细枝末节,就全都能对上了。
沈乔抬起头,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祁言舟,试图找出两人脸上相似的地方。
是脸型吗?
还是一样都是高鼻梁?
身边,祁言舟被沈乔这个问题惊到,好半天,才斩钉截铁作答:当然不是。
真的不是吗?
不是,我们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也不知道你被遗弃过,一分钟前,才知道你是被领养的孩子。就在你说的时候。
在祁言舟眼里,一直以来,沈乔就是公主。
纵然他知道了他们家那些隐私,这种想法也丝毫不曾动摇,病态到可怕。
不过,最后这句话显然是带了些怒意。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没地方可去。
怪不得会哭肿眼睛。
祁言舟咬牙,眼神不自觉变得狠戾起来。
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却又怕她不高兴,怕吓到她。
因为有了顾忌,才叫人变得畏手畏脚。
沈乔却是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默默长叹一口气,没再说话,只能将脑补清零,再重整旗鼓,重新琢磨其他可能性。
半晌,两人终于打到车,回到祁言舟家。
下车时,沈乔眯起眼,看了一眼路牌。
原来这条路叫缜桐路。
以后就知道了。
有了两次来回经验,沈乔也对狭窄小巷开始习惯,虽然天色黑,还得拉着祁言舟,到底是比昨天进来时熟门熟路许多。
到巷尾,再转弯。
再两三步,马上就能抵达目的地。
倏地,旁边有人喊了一声:言舟哥哥!
沈乔和祁言舟双双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隔壁小楼铁门打开,冲出来一个马尾辫少女。
少女速度很快,显得有些来势汹汹,径直跑到祁言舟面前,问道:言舟哥哥,你带女人回家了?我妈说你昨天来我家借了女士睡衣。
祁言舟还没说话,沈乔脸颊却是噌地烧起来。
她还不能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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