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还有谁不知道蜉蝣岛上有妖怪?县太爷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沈长明他们两个,立即低头追问道:妖怪现在何处?其他人呢?
男人好容易才喘匀了气, 迟疑着答道:什么人?我不知道啊!
简直是鸡同鸭讲。县太爷愣了愣, 猛地一跺脚,又伸长脖子朝蜉蝣岛看了过去,急得抓耳挠腮。
江槿月握着种子, 一路朝着临城的方向跑去, 本想趁机收拾行囊逃离此处。可惜,穿过黄泉路后,她实在体力不支,只能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呼唤着缚梦, 却始终没有半分回应。
无奈之下,她暗暗下定决心, 心道今后定要好生习武、强身健体。虽然十七岁才开始练武确实晚了些,但她再也不想寄希望于这种不靠谱的法器了,关键时刻,求人不如求己。
槿月,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怪物。
她还在琢磨着如何练剑才能事半功倍,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沈长明的语气中满是调笑的意味,很显然,同样是跑了一路,人家一点都不累,精神好得很。
谢谢您,怪物哪儿能比得上您?江槿月停下脚步,刚回头就见他作势要来拉她,顿时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摆了摆手后严肃道:停!私以为,自今日起,我们至少得保持一步距离。
这样啊。沈长明闻言脚下一顿,垂下视线沉思片刻,走上前握紧了她的右手,温声答道,如果我不呢?你又待如何?
虽然这个回答实在无耻,但她一点都不意外,此人本就阴险至极。江槿月在心里骂了他好几遍,心道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委实没眼看。
她还在暗自腹诽,殊不知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仿佛生怕她反悔似的,补充道:待赐婚圣旨送去江府,你不可反悔拖延,不能装神弄鬼,更不许逃婚。
您说笑了,怎么会呢?我看起来是这样的人吗?江槿月笑了笑,虽然答得很真诚,但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实在不可信,而且她确实很想逃婚。
算来,装神弄鬼这样出格的事她已经干了个遍了,别人知不知道不好说,沈长明可是一件件都看在眼里。江槿月顿时有些沮丧,不知怎的,她又想起淑妃娘娘同她说过,他今后也会有三妻四妾。
旁的也就罢了,要是来个王芷兰这样的可怎么办?万一到时候她好不容易熬过死劫,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二,转头就被人毒死了,那也太凄凉了。
想到今后一地鸡毛的日子,江槿月摇了摇头,满心悲凉,深感自己的前途一片晦暗无光。
看她半晌没吱声,一副完全不想作答的样子,沈长明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我方才太唐突了吗?抱歉,我
没有。她冷不防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
她这回答简短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一时也只能不确定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心中莫名忐忑了起来。
既然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我可以提几个要求吗?江槿月抬起头望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洒脱一些,幽幽道,一个也行!就一个。
虽然江槿月神色平静,可语气中仍有几分悲怆凄苦,仿佛不是让她回去成婚,是让她等着砍头。
沈长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颔首道:几个都行,你我之间不必这样客气,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江槿月眼睛一亮,连着道了数声好,垂眸认真思索了起来。
既然他如此慷慨大方,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半晌,她才默默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以后下棋能让着我吗?若是得空能教我练剑吗?还会像从前一样天天笑话我吗?将来打算娶几房妻妾啊?
前面的几个问题倒是不甚重要,她佯装无所谓地抛出了最后的问题后,一时心虚,轻咳一声又低下了头。
姑娘下得一手好棋,是我甘拜下风,何来的让着你?你若真想练剑,我教你就是。可这不笑话你,倒是有些难为我了,毕竟他说到一半,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蠢话?我从没说过要纳妾。
你说了可不算数。江槿月揉了揉头,不懂为何这一个个的都爱打她的头。
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但俗话说丑话说在前头,现在不问清楚,将来后院起火,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这是我的家事,我说了不算数?这一生无论寿数长短,我都只想许你一人。沈长明微微倾身,笑眯眯地看了她许久,又补上一句,君子一诺,日月可鉴、天地可证。
君子一诺?江槿月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心道您才说过不想当君子,现在说这种话就不觉得害臊吗?
想到他方才的模样,她很明智地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只轻轻点头答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走吧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还是快离开这里吧,雾真的越来越大了。她在心中如是想到,又暗暗把今日这笔账记在了丞相头上。
两个人大大方方地牵着手回到临城,坐立难安的县太爷看到他们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溜小跑上来赔笑道:王爷您可回来了,下官正想带人登岛,您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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