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只隐约听他提过一嘴,好像和蜉蝣岛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鬼婆悻悻地答道,这几个人问的问题就没几个好答的。
蜉蝣岛?所以临城三怪都在为丞相卖命?丞相大人还真是不可小觑,人远在王城,手却伸得那么长。
宫中巫蛊案、临城江练村,为了区区权势地位,他就要如此草菅人命吗?皇上又是怎么想的,要容忍他到几时?江槿月神色凝重地握着缚梦,抿唇不语。
看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很差,鬼婆还当他们是不敢去了,一边摸着鬼猫一边唉声叹气着:你们也看得出来,江练村异化后,临城也受到了影响。如果不管不顾,以后整座城都得完蛋。
算来,临城如今确是鬼怪盘踞,百姓本就不胜其扰,偏偏还摊上个不管事的知县老爷,真是雪上加霜。
晚上城中鸡犬不宁也就罢了,李老爷家的鬼手已经能在白日出现,此事再拖不得了。
江槿月在心里默念着能者多劳,幽幽地叹道:我跟你去就是。唯有谢大人苏醒,我们才能知道更多内情。拔魂钉而已,我
不行!沈长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沉默半晌才斟酌道,魂钉阴气极重,你身子太弱,碰不得那种东西,此事交给我就好。
江槿月低垂着眼眸,点点头就算答应了。左右村子里一定还有不少鬼怪,到时候他负责救人,她来与鬼怪周旋即可。有多少算多少,通通送进地府。
几人终于达成了共识,鬼婆与他们约定,子时一到,她就会在村门口等候,再带他们一起进入鬼村。见众人都没有反对,鬼婆便满脸堆笑地化作黑烟钻入了地底。
想来鬼婆道行不够,多少还是畏惧日光的,白日里并不能出现太久。如果鬼村中都是这样的老弱病残,反倒好办。
淑妃回到九幽令里养精蓄锐,用她的话说,今夜注定是一场恶仗,她一定要好生准备。
江槿月对淑妃不抱希望,她沉吟片刻,抬步走到沈长明身边,将九幽令递到他身前,耸耸肩道:借你用用,记得还我。
毕竟拔魂钉的人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是伙伴,这时候总得摒弃前嫌,先合作要紧。江槿月在心里如是说道,理直气壮地直视着对方。
你是在担心我吗?沈长明挑了挑眉,眼见着她又要生气,便正色道,别怕,只是拔魂钉罢了,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在身后看着我吧。
这会儿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不行叫得比谁都大声。
江槿月摇摇头,把九幽令收好,忍不住问道:丞相大人是想把临城变成一座鬼城?可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阵法?是戚正教他的?
如今看来,丞相与皇上之间似乎早晚会有一争,他在临城的多年部署,或许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丞相造孽太多,最好祈祷自己能长生不死。否则他日入了地府,定要永世不得超生。沈长明漫不经心地一笑,还是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底气。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江槿月远远望着村口的槐树微微出神。半晌,沈长明才走到她面前,故作轻松道:槿月,待解决了临城的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也觉得,是该早些回去。江槿月缓缓地点点头,轻轻眨了眨眼睛,笑道,丞相都要造反了,王爷应当即刻回王城与之周旋才好。
那你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刺耳的哈哈大笑声打断了。
两个人同时转头循声望去,却并未看到人,唯有一张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纸帛在空中飞舞,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面前。
沈长明抬手将其抓在手中,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作势就要把它撕了。江槿月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好奇地问道:写了什么?人家大老远送来,你别急着撕啊。
说话间,他蓦地把那张纸一收,摇头轻声道:你别看了。
对我再无隐瞒?江槿月笑吟吟地质问道,将他那张纸抢到手中,轻轻抚平了褶皱。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讳和生辰八字,下面还贴心地附上一行红色大字:七月十五,有死无生。
对哦,七月十五是我的生辰,我都快忘啦。江槿月满脸不屑,那行狰狞的鲜红字迹仿佛是在诅咒她死在生辰那天,可是那又如何?
从小到大,江乘清从未给她办过生辰宴,毕竟那一日也是她娘亲的祭日。七月十五又是鬼节,他生怕晦气,更不想沾染毫分。
如此看来,这个盼着她早死的鬼东西,反倒比她爹更关心她,没准是天天板着指头算她哪天会死。
什么仇什么怨?
沈长明盯着最后四个字看了许久,目光坚毅地看着她,认真道:不必在意这种无用废话,谁也不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不过,这人还挺了解我的嘛,真是有心了。他若想来给我庆祝生辰,我很欢迎。江槿月笑眯眯地把信封扔到了路边,对此毫不介怀。
有死无生?想要她性命的人和鬼,不是在大牢里蹲着,就是去地府报道了,她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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