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走上前:大哥!
林琛收起手机,声音冷硬:从明天开始,不许再去歌舞团上班。
我不同意!林音用胳膊擦了擦眼泪,转身跑上楼,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卧室门。
林音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床单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她照常去上班,找到陈老师,说自己不会辞职,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辞职,她会好好准备团里的舞蹈表演。
晚上下班,林音不想回家跟哥哥们吵架,一个人站在荣誉墙前,抬头看着墙上乔芊芊的照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歌舞团的人几乎都下班了,整个走廊和一楼大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已经是九月底了,晚上温度降得厉害,林音抱了抱自己的双臂,背着背包,转身准备走,抬眸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吓了一跳。
那人看上去已经在那站了很久了,不动也不出声,一直盯着她看。
谁?林音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来人,是你,你怎么在这?
谢呈走过去:下班怎么不回家?
林音垂了下眼睫,声音低落:不想回去。她今天打算找一家酒店住一晚。
你找我有事?
谢呈点了下头:去哪,我送你。
林音上了谢呈的车,系上安全带。
谢呈偏头看着她:天云酒店?
林音微微怔了一下,旋即轻轻点了一下头:好。
她离家出走夜不归宿,哥哥们一定会担心。
天云酒店是林氏集团旗下的,只要她入住,林琛一定会收到消息。这样既保障了她的安全,不让哥哥们担心,又表明了她不愿意低头妥协放弃跳舞的态度,两全其美。
林音盯着谢呈看了好几眼,没想到这位雷厉风行的谢大魔头是一个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
她觉得他今天特别奇怪。
以往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也冷冰冰的,跟她欠了他很多钱或者骗了他很多感情一样。
此时的是他眼神格外柔和,像冰雪融化之后的春天,含了热切。
林音想了一下:你是终于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吗,知道我不是你那个白月光小恋人了?
他们之间的一切误会都是因为这个。
谢呈握着方向盘,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暗哑:先带你去个地方。
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小巷路边,男人朝着巷口抬了一下下巴:认识这儿吗?
这里是他们相识相恋的地方,七年前。六月的初夏,满墙都是蔷薇花,粉的、白的,挨挨挤挤开成一片,风一吹,地上全是花瓣。
林音仔细看了看,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一番:看着有点眼熟,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好像来过这,又好像没来过。
谢呈:这就対了。
林音愈发诧异:什么意思啊?
七年前你出过车祸,撞到头了,谢呈偏头看着林音,视线落在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你失忆了,你把我忘了。
我记得那场车祸,我被一辆车撞了,躺在马路边,流了很多血。林音盯着谢呈看了看,但我真的不认识你。
谢呈往林音身侧探了一下身,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你再看看我,我不信你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全忘了。
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天生带着情,尤其当他这样盯着人,说人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这让林音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她难道真的失忆过?
林音看着谢呈:你跟我说说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看看我能想起来吗。
谢呈看着窗外的小巷,七年前的那天和今天一样,她因为跳舞的事和家人产生矛盾,大吵一架,从家里跑出来。
林音看着眼前这位被称为大魔头的男人,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跟他谈恋爱的样子:我们是怎么谈恋爱的?
男人倾身靠过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着雪松的味道飘进鼻腔,林音被一股几句压迫感的气息笼罩着,身子往后靠了靠。
男人的嘴唇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住她。
他停下来,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隐秘的癫狂,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囚兽:知道你在约会那天车祸撞坏了脑子的时候我是高兴的。
他看着她:只有病痛和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其他理由我一概不接受。
同时他又很不高兴,换成他,他就算忘了全世界都不会忘了她。
你记得全世界,唯独忘了我,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林音在谢呈眼里看见一股巨大的悲伤,好像她真的在他心上狠狠捅过一刀,她整个人被他眼里的那股悲伤淹没,下意识地道歉:対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拉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侧,帮她打开车门,偏了下头:走,我带你回忆。
林音也想知道,她跟谢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真是她失忆了还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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