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到极点的身体连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眼前是一片晦暗的浓雾,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好像能听到一些嘈杂的人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像就在耳边。
荼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累,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整个淹没了,她很慌,心里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马上醒过来,那她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真的醒不过来,实在太累了。
就在荼蘼拼命跟禁锢身体的疲惫做斗争时,似乎感觉有什么拂过了自己的额头,很轻,比叁月里的春风还柔,带着江南烟雨般的缠绵。ⓨùshùwù.lìvℯ(yushuwu.live)
耳边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好像有人对着她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了,她什么也没听清,可是心却莫名揪紧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景洛曲起食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目光一寸一寸的将她的模样牢牢印在心底。
茶茶,原谅我,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会回来的,回来娶你。
最后在荼蘼额上印上一个吻后,景洛才转身对裴无忧说:“走吧。”
裴无忧点了点头坐到车夫的位置上去,转头深深看了景洛一眼,“你自己好好保重。”说完就一挥鞭子架着马车走了。
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景洛虽面上依旧冷硬,但难掩心中的不舍。
希望这两个月快点过去吧。
直到马车彻底在眼前消失,景洛才转过身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此行是为了裴家的未来,也是为了他和荼蘼的未来。
叁个人就这样背道而驰,此刻的他们都不知道,等到再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对于一个自小生长在南方的人来说,北边严寒的天气着实受不了。
尽管白天赶路的时候荼蘼都裹着厚厚的棉衣缩在马车里,车厢里还燃着暖炉,但依旧阻止不了从车板缝隙里钻进来的凛冽寒风。
距离她跟景洛分开已经有十天了,一开始她还试图说服裴无忧掉头回去找景洛,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别看裴无忧平常看上去风流多情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荼蘼嘴皮子都磨破了,不行就是不行。
后来她也就放弃了,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逃了。
于是,先是吵着说饿了,让裴无忧去打点野味来吃,裴无忧想带着她一起去,她就嚷嚷着这儿疼那儿疼的,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裴无忧也不强求,只是走的时候十分“好心的”将她点的一动不能动,美名其曰让她好好休息。
准备趁他不在偷偷溜走的荼蘼:“”
后来荼蘼又换了一招,吃饱喝足了那自然是要方便的,这个你总不能让我在马车上解决吧。
于是,荼蘼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瞪着手腕上的绳子跟瞪着仇人似的。
这个计划也泡汤了。
从青山绿水到冰天雪地,窗外的世界从初夏过度到寒冬也仅仅只用了小半个月的光景。这一路上,荼蘼跟裴无忧斗智斗勇依旧没有找到脱身的办法。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荼蘼也越发焦急起来,但是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裴无忧简直是油盐不进,不管她想出什么对策都能被他找到应对的办法,就连睡觉都是在她床边打地铺,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
想逃跑,别说是门了,连窗户缝都没给她留一条。
裴无忧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花式体验了一把荼蘼的古灵精怪,真的是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害得他现在必须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个小姑娘斗智斗勇。
“小荼蘼,明天我们就到北宁了,你也别再想着逃跑了,左右也不过再等一个半月,景洛自然就会来找你的。好歹我也算是你舅舅吧,要尊老知道不,看这一路给我折腾的,活活瘦了一圈。”
荼蘼一巴掌拍开凑到自己眼前让她看自己瘦了多少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中午那只兔子也不知道谁吃的最多,你好意思跟我说你瘦了?”
裴无忧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那不是这冰天雪地的抓兔子太费力了吗。再说了,你这一天到晚的零嘴也没停过,我就多吃点肉又怎么了?”
说完用指尖捏了块糕点扔进了嘴里。
荼蘼顿了顿,有些诧异,这是裴无忧第一次吃除了他自己做的东西之外的食物。
之前她不是没想过在吃食里下药,可是裴无忧太谨慎了,从来不吃荼蘼过过手的东西。
多半是景洛临行前交待的。
所以说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枕边人——
我是悄悄话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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