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颤,咬了咬唇,小声道:够了吧女尚书,我再也不恃宠而骄、一定听你们的话
杜月婉笑了笑,这张姣好的脸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莫名显得阴恻恻的。郑玉衡总觉得她是假公济私、故意打击自己,但望了望董灵鹫,还是硬着头皮喝了。
这碗药一入口,他就尝出里面有催人生情的剂量内狱真有这个审法儿吗?还是太后娘娘对自己特别的审讯方法?
郑玉衡乖乖喝完。
杜月婉退到了后面去,扶着董灵鹫起身。
太后娘娘走到他面前,那股檀香混合着馥郁之气环绕而来。她捧着手炉,四下寒凉,她的气息却是温热至极,轻轻扫荡,便掠过肌肤之上。
她道:郑主事是什么时候去到仓部司的?
郑玉衡喉结微动,他知道董灵鹫对这个日期一定记得,神情温顺地回答:十月初五。
撒谎。她逼近过来。
她鬓发上的金钗熠熠生辉,步摇垂坠,正中的翠色华胜庄重万方。两人呼吸交织,吐息可闻,近到了极点。在这张朱唇微启之间,上位者的压迫力伴随着情深意浓的暧/昧之气绕转流荡,酿成了一段令人闻之欲醉的美酒。
郑玉衡心神微乱,胸腔里砰砰直跳,舌根都有些打结。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只能接受这个撒谎的罪名,低声道:臣记不清了。
连这个都记不清吗?董灵鹫微微一笑,她抬起手,缓缓整理着郑玉衡的衣领,如此从容的动作和举止,竟然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你一定跟这桩案子有关吧。
郑玉衡定了定神,努力否认:没有。我是清白的。
董灵鹫点了点头,不知道究竟相不相信这一点。她真是坏透了,在男女之情上从不展现出咄咄逼人的一面,但却像汹涌的、漫无边际的潮水,从最深最幽然的海底涌来,哪怕一时反抗,也迟早会被她一遍一遍地打湿、淹没。
她挑开了这片单薄的衣领。
按理来说,郑玉衡应该感觉到冷,但他完全没有寒冷的感觉,一切感官都被触感牵引着,迟缓、而又敏感得可怕地感觉到她的手指从脖颈向下,隔着一层衣衫,滑过锁骨。
往往上一段肌理残余的痒和热还未消退,下一段崭新的触感已经钻入脑海。
郑玉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被玩弄了,他眼眶发红,深深呼吸,低声求饶道:娘娘
怎么?董灵鹫声音温柔地问。
他的下唇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半晌才克制着说:还还有人在
月婉早就退下了。董灵鹫扳过他的脸颊,不让郑玉衡躲避,两人视线相对,我亲自,也是独自审讯你。
她的眼眸一贯喜怒不显,深沉如海,但此时此刻,郑玉衡仿佛做梦一样从里面望见荆棘丛生的兴致,带着一丝隐而不现的破坏欲。
面对董灵鹫,他不能不奉献自己。
郑玉衡低低地道:我真的是清白的。
董灵鹫笑了笑,夸赞他说:虽然嘴硬,但是很有趣。
小郑大人又委屈,又无助,他也陷入了太后为他设置的情景当中,仿佛真的是无辜被牵连的忠臣小吏,被迫受到了国朝当权者的污/秽审讯。
董灵鹫的手稍微移开,然后视线压低,看了看绿衣小吏身上制式的腰带。
上面既无金玉装饰,也没有挂着诸多名贵饰品,最多只有一个绳结、牵着朴素的鱼袋而已。这就很好从他的身上往下剥落,有时候,君子正衣冠不仅是一种礼仪,也是一种规训,对于深受其训示的君子来说,衣冠不整,就如同被撬开了严丝合缝的蚌壳,被冠以了淫/亵不正的罪名。
蚌壳除去,里面汁水淋漓的本体,只能无助地蜷缩、努力又徒劳无功地藏起脆弱之地。
果然,董灵鹫的手握上这条简朴素带时,对方捆绑在刑架上的身躯蓦地一颤。
她垂着眼,唇边带笑:郑主事,你好像也没有很清白。
臣他说不出话。
你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在受审的时候,以色侍人的么。她说。
不是
衣带也绑得这么松。她一手扔掉解下来的带子,另一手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耳垂,触碰到一股惊人的热意然而只是抚摸耳根,他都跟着颤抖了一息,眼中含着湿/润的泪。
你不是有意要勾/引,她着重地说了这个词,总体的语调仍然轻柔,勾/引我的吗?
郑玉衡难受得要疯了,他挣动手腕,可完全无法脱离锁链的筋骨,冷白的腕骨上红痕交错,伤痕累累,他仰起头呼吸,修长的脖颈袒露出来,喉结微动,语调断断续续:我不是我
说谎。她道,郑主事,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碗药是有点儿催动生/情的功效,不过那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效果,其本质其实是一碗补药,不仅不会伤身,还是董灵鹫特意问过崔灵,觉得他在户部这半个月昼夜忙碌,怕他累得伤元气,带来给他补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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