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瞥瞥霍佑青,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字就是你、你的字……佑佑,算了,我跟你说实话,那纹身就是你纹的,你说要戴沅一辈子当你的狗。”
霍佑青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毕竟实际年龄才十八岁,被表哥的话震住了。
好一会,他才问:“是我亲口跟你说的吗?”
表哥长叹了一口气,“就是你亲口说的,所以我才……”表哥憋回去几个字,“你说有了这个纹身,龚琅他们见到戴沅就不得不想到你。”
霍佑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表哥说的事是他没有做过,可又是未来的他做的事。
未来的他这么恐怖偏激吗?
难怪龚琅他们都讨厌他。
这是霍佑青来到二十七岁的世界第一次叹气。
大概是得知自己还做出纹身这等恶事,霍佑青今夜睡得格外不安稳,等醒来,表哥的脸离他特别近。
很快,霍佑青发现了眼前的表哥是年轻的表哥,对方见到他醒了,打了个哈欠,抬手将头顶翘起的头发往下一摸,“小祖宗,你终于醒了,你说你,怎么摔一跤都能把自己摔晕?”
二十几岁的表哥刚入社会的几年里,迎来了晚到的叛逆期。叛逆期的他生了反骨,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沦为表弟的老妈子,所以每次他爸妈让他照顾霍佑青,他都心不甘情不愿。
霍佑青看到表哥,就明白自己回到十八岁,他通过对方的话想起自己上次穿越前的记忆——他去追一个给他塞信的男生,结果不小心摔倒,摔倒的时候,他还捏着那封信。
“我晕了多久?还有,表哥你看到我手里的信了吗?”霍佑青问。
“差不多五个小时吧。”表哥露出迷茫的神情,“什么信?你大学室友给我爸妈打的电话,我去医务室接你的时候,没看到你手里有信啊?掉了一封信?你要不要问问你室友?”
“我手机。”霍佑青对表哥伸出手。
表哥本能地听话去床头柜拿了手机过来,等要递的时候,又意识到自己开始当老妈子,他手指紧了紧,可是当他看到霍佑青明显比前几日苍白的脸,还有被包扎好的手肘和膝盖,便默默把手机递了过去。
这一跤摔得不算严重,但手肘和膝盖都摔破了皮。
霍佑青把电话打给寝室长,却得知送他去医务室的人是仇问斐。
他不太想联系仇问斐。
罢了,只是一封信。
霍佑青将手机翻盖在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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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一跤,结果晕了五个小时,这件事引起舅舅舅妈的高度关注,甚至直接从国外飞了回来,陪霍佑青去医院做检查。
霍佑青在知道舅舅舅妈在几年后会离世,这一次不由地黏人,只可惜舅舅在国外的生意正在紧要关头,不能在国内待太久,知道霍佑青没什么大碍后,又匆匆出国了。
表哥见自己爸妈一走,内心的反骨又冒了出来,果断离开霍家,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当老妈子。霍佑青并不在意表哥此时的叛逆,舅舅帮他跟学校请了几天假,他索性在家里休息。
只是没想到龚琅会来。
龚琅站在霍家门口给霍佑青发消息,说他知道他晕倒的事,连夜开车回的A城,想见见他。
一开始霍佑青不知道人在自己家门口,还是家里的阿姨发现的。阿姨认识龚琅,招呼龚琅进来,但龚琅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说自己惹佑佑生气了。
阿姨把话转述给霍佑青时,霍佑青正在打游戏。
他顿了一下,“不用管。”
后半夜霍佑青起床上厕所,余光瞥到窗帘时,他脚步略停,然后转了个弯走向落地窗。窗帘被拉开一角后,路灯下的身影暴露在霍佑青的视线中。
龚琅还站在那里。
霍佑青把窗帘拉紧,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天早上。
阿姨一边给霍佑青端早餐,一边说:“佑佑,你那个同学还在外面,要不要让他进来啊?瞧着怪可怜的哟。”
霍佑青放下牛奶杯站起身,慢慢踱步到门口。
几乎他一现身,龚琅就抱了上来。
吹了一夜的风,龚琅身上很凉,霍佑青要推开的手不免一顿。
第八章
龚琅生病了,病到一抱住霍佑青,眼睛就阖上,整个身体往下滑。
霍佑青只好叫家里的司机帮人背到房子里,又打电话请自己的家庭医生过来。
家庭医生下楼的时候,霍佑青正坐在钢琴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琴键,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他怎么样?”
家庭医生告诉霍佑青龚琅的病再晚一点就可能拖成肺炎,至少要休息好几天。
霍佑青犹豫了一会,还是没给龚琅家打去电话。
龚琅家很有钱,但龚琅一定程度上不太受宠,这个不受宠是狭义,且跟他哥有关系。
龚琅上面还有一位哥哥,据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原先龚琅也是娇养着,直到他哥从国外读完书回国,以雷霆之势把自己这个弟弟收拾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又勒令龚琅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惯着龚琅。
若龚琅他哥知道龚琅在他家门口站了一天一夜把自己弄生病了,也许会在病房就用皮带抽龚琅。
最可怕的是他哥直接上门来找龚琅。
霍佑青回忆了下龚家大哥的模样,还是停下要拨出的电话。他让家里的阿姨去照顾龚琅,自己坐在光线和煦的落地窗前,将琴谱翻开,一曲又一曲的乐声从指尖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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