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霜城和小南山离得不算远,正儿八经赶路,不到一天就到了地方,真正进了小南山才知道,沿途城池小镇修士不多,可谓寥寥无几,全因为妖都将人都聚到了小南山内城,并且只进不出,进出城的十几处关卡都有人把守。
薛妤一行人到的时候,把守小门的还是熟人。秦清川一见她和朝华,愁离两个,便往上扬了扬眉,颇不正经地笑:哟,瞧瞧这是谁,我们薛妤殿下和两位指挥使大人,失敬失敬。
说罢,他朝后看了看,视线在溯侑身上扫了两圈,眼睛里亮起火热的光,他舔了舔唇,问:这就是咱邺都新封的公子?
听到那个咱字,秦清川身后那个矮胖一点的男子挪到他身侧,压着声音道:清川哥,我们站妖都的阵营,这么叫被九凤听到了,要挨揍。
这几个在百众山长住过的从来没什么正形,薛妤不欲多说,她一边迈过关卡一边问:九凤人呢?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清川肩头耸动,也知道轻重缓急,侧了下身为他们不紧不慢地带路,同时简单介绍了下情况:赤水,昆仑和北荒的圣地传人已经到了,其他人应该也快了。薛妤,这次恐怕无法善了。
这种时候,薛妤冷静无比,她默了默,问:九凤的生灵之精被夺取了?
差一点。秦清川道:不过就算只差一点,九凤也受了不轻的伤。那把用来暗害她的匕首,凝聚了至少四种仙金,而真正伤了九凤的,是一缕苍龙气劲。那把匕首至少在苍龙遗躯或龙息边蕴养了小半个月。
不可否认,这是专门为九凤而铸造的杀器。
苍龙?愁离诧异地开口:可苍龙早就死伤殆尽,人间再不见踪迹。
苍龙死后,躯体万年不腐,龙息永久不灭,世间确实可能存有遗躯。
秦清川将他们带到一座驻守严实的酒楼外,以酒楼为中心,左右两条街和周边的小酒肆全部大门紧闭,寒风一吹,清冷寂静,萧萧瑟瑟。
九凤和几位圣地传人都在里面。秦清川朝他们摆了摆衣袖,道:这气氛我有点吃不消,就不进去了。
薛妤推门而入,才走了一步,又回头看向朝华和愁离,道:你们去看看城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人颔首,转身离去。
薛妤和溯侑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这家酒楼的布置不比寻常,才上二楼,入目便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戏台,占地颇大,对面别出心裁地设置了一间可容纳十数人肆意喝酒玩乐,听曲听戏的雅间。
因为楼里没有其他人,外面又设置了一层接一层的小结界,于是雅间里的人说着说着,特别是两边一不合,声音就无法自控地拔高,拔尖起来。
秦沐,我们就是想来好好解决问题的,你这么咄咄逼人是怎么个意思,要闹哪样?这是陆秦忍无可忍的声音。
秦沐,穷奇一派嫡系长子,秦清川的兄长。
我们咄咄逼人?男子呵的笑了一声,道:我信这次的事跟圣地没关系,你们不至于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但这柄匕首,那两枚玉青丹和九凤身上的伤,你们敢说,跟城里那些人毫无关系?
你们是来解决事情,还是来推卸责任?
陆秦咬牙道:没想到几年不见,秦沐你这个人颠三倒四,杠上开花的功夫是越来越到家了。
薛妤面色微凝,她退步上前,推门而入,环视一圈,声色带着冷然的质感:什么玉青丹?
恰在此时,九凤掀开一道珠帘,懒懒洋洋地眯着眼靠在墙面上,神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但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她回答了薛妤的问题:人族暗中调查我,知道桃知和苏允和我关系好,能近身,就命人强绑了他们,灌下玉青丹。其中,苏允还神不知鬼不觉被人下了牵机引,一见我,便控制不住要拔刀。
我背后这刀,就是他捅的。
话音落下,九凤皱眉咳了两声,手掌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唇边蜿蜒出血迹,她垂着眼,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而后漫不经心地团成团,重重掷在地上。
她扫视一圈,凉凉开口道:十日,我只等十日,十日之内,查不清背后家族,那些人,一个都别想离开小南山。这次秘境试炼,到此结束。
这就是我妖都的态度,诸位都听明白了?
说着,她瞳仁渐渐漫出妖异的金色,里面逼出细细的一条窄线,九凤族纯正的威压毫无阻拦释放出来,妖都五世家的人一个个垂首敛目,皆是臣服敬畏之态。
在妖都,在妖族,九凤血脉便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从古至今,自打苍龙与天攰消失后,九凤家妖都第一世家的位置从未变过,自有其实力和底气。
就连在座的圣地传人,都感受到了头顶的压力,一个个沉默着凝重了神色。
薛妤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须臾,她若有似无地侧首,看了看同样站得笔直的溯侑。
无与伦比的天赋,令人望尘莫及的修炼速度,还有明明是半妖之躯,却不惧九凤威压的异象,件件都无法用常理解释。
薛妤自小跟妖物鬼怪打交道,因此更能深刻的明白,血脉对妖族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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