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地,对另一个问题产生好奇,江叔叔,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如果您儿子才是那个破坏规矩的人,您还要袒护吗?
江上淮望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是想告诉我,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儿子自己的错?
方堰不置可否,不作不死。
江上淮冷哼了一声,如果真的是我儿子的错,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来。
方堰冷笑,您如果管得好自己的儿子,教他做了错事就要付出相应代价,或者从源头上制止,那也轮不到别人出手。
江上淮听出了他话里的指责,大意是说他没有教好儿子。
无谓的争执,再吵也说不出个花来,江上淮起身,拿了自己的帽子,拧开门把手,临出门前突然滞了片刻。
他回头,看向已经重新半倚在阳台上的人。
书房里面开了灯,阳台没有,那处有些暗,青年藏身在阴影处,像一只冷着眸子盯着猎物的野兽。
曾经方老爷子一直被人称为山中大王,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虎,数年过去了。
他老了,濒死垂危的山大王已经没多人怕,不仅如此,大家都张着血口,露出獠牙,等着撕咬啃食这只大老虎的血肉。
却没有想到,这只大老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培养了一只新的野虎。
新的野虎健康,年轻,雄心勃勃,谁吞噬谁还真不一定。
江上淮深吸一口气,关上门离开,结束了这次会谈。
外面很快传来汽车开动的声响,一抹车灯亮光闪过,过了一会儿才结束。
方堰没有动,又在阳台站了一段时间,烟抽完,气息散去才上楼,简单洗漱后褪下风衣,只着了睡衣安然躺下,窝在松软的棉被里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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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四十,九点半才上班的人比平时早起了大半个小时,不为了别的,单纯想吃佛跳墙。
余遥刷完牙洗完脸,把佛跳墙拿出来加热,本身就是用瓦罐装的,可以直接上灶,她往炉上一搁就好。
几分钟热好,余遥端下来,搁在桌上美美地享用了一顿早餐,把空了的瓦罐洗干净才哼着歌出门。
开了车去接她爸妈赶往方家,她爸妈起的比她还早,甚至不到五点骑着电驴回了一趟老家,又带了几大箱子果子和家乡特产过来。
碰到这样的好人家,爸妈都上心很多,人在车上还在忙着挑烂果子,一个不让进箱。
余遥在驾驶座,顾不上,只专心开车,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别墅区门口。
这次进去方便很多,可能方家打过招呼吧,车牌号对的,露个脸就让进去。
五分钟后,余遥把车开进方家老宅,停在老位置上,下车顺道帮爸妈一起扛特产。
方家人多,刚有那个动作,已经有人过来接东西的接东西,帮忙抱的帮忙抱,没一会儿车内空空如也。
余遥关好车门,刚进屋就碰到管家端着一杯热牛奶想上楼,瞧见她后笑道:余小姐,少爷在楼上,昨晚吹风感冒了,刚喝了药。
他指了指手里,这个是热牛奶,喝了对胃好,还助眠,余小姐,我那边还有事,您看
我来吧。余遥识相地接过,一边往上走一边心里嘀咕。
少爷小姐什么的,以前感觉离她很远,没想到就在身边。
话说回来,回回都喝热牛奶,难怪方堰皮肤那么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昨天在廊下,给她的牛奶知道她的习惯,是特意冰过的,他自己加热过。
平时在饭桌上也是,别人都是饮料,他还是热牛奶。
天天喝,肤色奶白奶白。
余遥脚步轻快,没几下已经依照管家指示到了地方,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手刚放在木门上,它自己开了。
屋里很暗,没开灯,仅有的那么些亮光是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
余遥借着微光瞧见了床上的一道熟悉人影。
方堰躺在边缘,一动不动,好像在睡觉?
把牛奶放在他桌边,等他醒了喝?
管家说他桌上有保温垫,调一下温度可以一直保暖。
余遥尽量不吵醒他,轻手轻脚进了门,小心走到床头柜前,果然瞧见了那个垫子,金属的,插着电,应该类似于电磁炉,只是功率小了点。
余遥矮下身子,将牛奶搁上去,半蹲在床边悄悄调温度。
有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七十、和一百度的温差,余遥在四十五度和五十五度之间选了很久,最后调了后者。
只有一个底座能接触到,上面都暴露在空中,平时她自己喝五十二度的水,五十五应该正合适。
余遥弄好后站起来,立刻就想走。
经历过昨天之后,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究竟有多禽兽,就不能离方堰太近,忍不住就想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然而大家才交往了一天有余,又不能那么心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接触少私底下见面。
人多的时候再待一起,好依靠道德和众人的注视约束自己,守好自己的本心,做个好人,好女孩。
余遥心里建设刚做完,床上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如雪的手来,吓了她一跳。
她后退一步,细瞧才发现是方堰的,他在墙上摁了一下,屋里的灯登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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