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存了一件奶奶生前的旗袍,被老鼠啃过,就是用这种方法修复的。
方堰踟躇刹那,将衣服放回原位,又摸着黑赤足踩着地板上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躺回被窝里。
没多久房门果然被人打开,下一刻余遥的声音传来,我刚刚找到一家早餐店,已经可以营业了,我自己吃饱喝足,给你也买了粥,还有一杯豆腐脑,都是热的。
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示意方堰看,给你放床头了,你自己不要忘了起来喝。
余遥没开灯,去而复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也有些担心在方堰脸上看到什么不虞的神情。
这样最好,她俩眼瞎,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就着客厅不太能完全照进去的微光走近屋内,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方堰人在被窝里,道了句谢谢,声音依旧,听着不像嫌她烦一样。
余遥还在细细分辨时,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多久一只手伸了出来去拿桌上的粥。
方堰可能在黑暗里待的太久,也有可能是她挡住了光,再加上床比桌子矮,视线有盲区,那只手摸了几下都没有碰到。
余遥几乎眼看着在昏暗环境下发着莹光的雪白五指胡乱探索,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不小心撞倒豆腐脑,她就在边上,眼疾手快接住。
将东西放回原位的同时,握住那一截皓白的手腕,像拿什么漂亮的物件,整个往上提了提,放在稀饭的那个碗上。
初碰上时那只手已经处于完全松懈,一点力道都没有的状态,像是任她作为一样,所以余遥很轻易达成目的,没有受到半点阻碍。
她手松开时,方堰那只手还顿在一次性的碗沿边。
余遥也没管,只絮叨道:现在还有点烫,你可以等会儿冷凉了再喝。
她说着顿了顿,决定好人做到底,又搬动方堰的手腕,搁在另一边。挪走障碍后边将塑料袋膜打开散热,边望着那只被她放在桌沿后就一直一动不动的手。
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盛了。
感觉方堰就是什么昂贵的摆件,只要她想,可以随意搬来搬去,看不顺眼,放在这边,位置不好还可以调整。
主人完全没有意见,还很配合。
余遥:
她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
方堰听到了,好奇地问她:你笑什么?
语调和语气都很正常,隐隐还能听出心情不错的轻快来。
余遥稍微放心了些,摇了摇头,没有说实话,没什么。
她总不能说把方堰比喻成物件了吧?
方堰没得到有诚意的回复,抿了抿唇。
余遥心大,没注意,看该弄的弄完,站起来,道:这次我是真走了。
饭已经买来,没她事了,可以回家安心睡大觉了。
余遥临走前突然想起来,暖宝宝是不是变得很热了?
那个暖宝宝她以前冷的时候贴过,可以热很长时间,而且到了中途会非常烫。
等它很热很热的时候要记得揭下来,要不然会烫伤皮肤。
这是真事,就像被窝里塞暖水袋,第二天发现脚烫伤一样,因为睡着后没有意识,感觉也会出现偏差,明明是热的,有时候会觉得冰凉。
隔天醒来已经晚了,脚上几个大泡。
她以前小时候干过这样的蠢事。
自己淋过雨,就不要让别人也遭受一遍了。
屋里很暗,看不清床上什么情况,方堰又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尾音拉长,上翘,越发显得轻松。
看来真的没有被讨厌事多。
余遥很欣慰,人也大胆了许多,烧退了没?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的手是热的,量不出来。
可能是盖的被子太厚,或者手摸了暖宝宝?
余遥自然地伸出手,我帮你量吧。
方堰没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余遥是见过他不情愿的时候,不想的话,他会拒绝,人并不死板。
余遥没了顾虑,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唔,好像退烧了,脑门是凉的。
这是好事。
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方堰没有躲开,任她的手放在额间。
前面拉手腕的时候方堰处在被动位置,这次主动问过了还是一样。
果然,确实不讨厌她。
余遥彻底放下心来,手收回,声音雀跃,我就不打扰你了,走了。
她直起身子,转身朝外行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方堰突然喊住她。
余遥。他语气很诚恳,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来找我,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余遥微愣,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他。
其实她救方堰出来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尤其是浏览器查过之后,感觉别惹一身骚就够幸运了,没想到方堰居然想报答她。
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余遥愉快地答应下来,好。
能不能用上以后再说,先答应了肯定没错。
方堰收到准确的答复,刚刚坐起的身子没了劲一样,重新瘫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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