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必定成功的信念,但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时,说不动摇是不可能的。
差一点,他就碰到了。
只要他稍微再快那么一点。
可恶……
“哦?”伏黑甚尔偏过脑袋,绿色的眼眸像是狼的眼睛在黑夜反射出的幽光。
贯穿腹部和掌心的两把咒具被抽了出来,留下骇人的血窟窿,这次伏黑甚尔没有近距离地和观月音扯东扯西,而是果断地对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身体如炮弹般飞了出去。
观月音接连撞到了好几颗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咔嚓咔嚓”的断裂声,他不知道是树干断掉的声音,还是骨头断掉的声音。
最终,他如破旧的玩偶般落在了地上,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了几圈,在地上留下红墨似的痕迹。
“好险好险。”伏黑甚尔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慌张的表情,“原来是个小骗子啊。”
他瞥了一眼几米之外还在挣扎着爬起来的金发少年,对方刚撑起来就手一软,无力地面朝下倒了下去,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若不是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刀片是观月音故意找了一个容易断裂的角度,好让伏黑甚尔的注意力停留在迎面飞来的断刃上,但对方肯定不会被这样的小把戏分散注意力,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是一个障眼法。
而他的下一步是推开咒具末端的刀刃,直接攻击伏黑甚尔。
理所当然地,他的行为被当作了穷途末路的最后反击。
事实上,这也是障眼法。
观月音早在刀片断开前就推出了左手袖下的手机,两个障眼法都是为了让伏黑甚尔把注意力停在他的右手上,而咒具末端的小刀也不是他随便一捅的,他料到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这个力道会让伏黑甚尔选择拉近双方的距离,免去了他主动近身的麻烦。
他甚至还瞎编了一个术式,让对方以为他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通过术式公开的方式来提升威力。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伏黑甚尔的反应能力太快了,包括感知力,在观月音即将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说真的,这才是不折不扣的直觉系吧?
如果他拔出手里这把太刀或者拿出的是其他咒具,哪怕他及时反击,得手的依旧是观月音。
可偏偏是能够解除术式的「天逆鉾」。
这个看起来非常轻浮的男人,在战斗中相当谨慎。
“虽然不知道你真正的术式是什么,但刚才被你得手就麻烦了吧?安全起见,还是离你这个小骗子远点吧,反正你这身伤势也活不了多久了。”
伏黑甚尔把两把血淋淋的咒具塞到了丑宝的嘴里:“走了,再陪你纠缠我就不能在「星浆体」同化前赶到了。不过,你们这些……”
再之后的话,观月音就听不清了。
好像是嘲讽吧,无疑就是你们咒术师怎么怎么,自己这个没咒术的怎么怎么,结合之前对他的冷嘲热讽,他猜也能猜到大概讲了什么。
反正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观月音趴在地上,被刺穿的左手下方,是「天逆鉾」拔.出来的那一刻,被他下意识握住的手机。
他勉强地睁开一只眼睛,因失血过多而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黑发男人几乎完好无损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还能撑多久?五分钟?十分钟?
虽然他能保证伤口全都避开了内脏,但贯穿伤太多造成的大失血会威胁生命,哪怕咒术师的生命力一向顽强,但血放干了照样是会死的。
哪怕伤势不容乐观,观月音也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唯有不甘的情绪在心中疯了般的迅速扩散,像是灼烧灵魂的火焰让他充满了耻辱。
……烦死了。
这副该死的胜利者的姿态,让他火大。
就在这时,脑海内猛地浮现出了五条悟被刺穿头颅的画面,那股恼人的负面情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在他的心中熄灭,只剩下一股让他浑身发颤的寒意。
明明、明明只要他再快一点…….
只要刚才那下得手了……
……他就能去查看悟的情况了啊。
在这场双方实力差距极大的战斗中,观月音难得不像往常那样涌现出亢奋的情绪,只有像火山般喷发而出的愤怒,却不得不为了战斗而强行冷静地压下去。
现在战斗结束了。
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绝望与痛苦。
那么半天没有动静,那个笨蛋真的死了吗?
他不相信。
观月音努力抬起脑袋,向五条悟的方向望去,他想确认对方的情况,可他却连扭过脑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尝试着爬过去,拖了半天也没拖动沉重的身体。
最终,他的脑袋沉沉地与地面来了个撞击,伴随着微弱的“啪”的一声,被浓稠的鲜血凝固成块的流苏耳饰落在地上,和不断向外扩散的血泊融为了一体。
好在比起全身剧烈的疼痛而言,下巴处微弱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咬牙收紧五指,在地面上留下红色的抓痕。
开什么玩笑啊。
很快,观月音意识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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