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顾谈隽的回答,倒是同行的另一个人开口了:“你啊,真找错了人,我们谈隽哥哥才不缺女生找,你问他职业干嘛,你要去给他打工啊。”
那女生娇俏着笑:“什么打工,我就问问不行啊。”
顾谈隽没理,丢了张对四出去。
她还在问别人:“那他有女朋友没?”
别人听笑了,声音传了好几个座:“你问他有没有,你看他那张脸觉得他像有不有。”
“哎。”那女生有点颓丧:“怎么这年头长得帅的都有主了呢。”
那边,温知予听着他们聊天。
浑浑噩噩之际有一刻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真的很像。
那时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所在的人群悄无声息,他身处的世界张扬肆意。
她站在一边,永远以其他身边默默无闻,听着他们人堆讲话。本以为高中时的事以后也不会发生了,谁能想到时隔多年在一列火车上还能感受到。
温知予有些自嘲地轻笑。
温知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这些。
像是人不舒服脑袋也昏沉,就瞎想,七的八的全部都想。
她还是有点在意的。
否则,怎么会对方那群人上车到现在起她声都不太出了,坐那儿也不动了。她怕他们注意,还是怕谁看过来,自己要打招呼?
他们在她斜后方,应该也没注意到她。
温知予座椅旁站着个中年大叔,一来就把行李放她座位底下,那袋子很扰人,被对方的脚慢慢踢得都要影响了温知予的脚。她往里挪,那行李包也跟着被往里踢,她脚都要没地方放。
列车还轰隆隆地行驶着。
面前有个老爷爷出声:“小姑娘,我这包能不能先放咱们这地上啊?”
她说:“可以。”
“谢谢,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刚刚一直看你了,是有点高原反应是吧,一般年轻人都不坐火车坐飞机呢,你要不舒服得提前备着啊,我这儿有药,你要不?”
她摇头:“谢谢您,但我也有。我不是高反,可能就是有点吃坏了东西不太舒服,缓缓就好。”
“哎,好。”
时临也清醒了,摘下耳机说:“我去个洗手间啊,知予,你在这等会儿。”
车厢,空气一下有点寂静。
温知予盯着手机,当然知道他们应该是听见了。
算了,也无所谓。
洗手间,刚从里头抽完烟出来的庾乐音立马又摸打火机,结果一抬眼就跟时临碰了上。
当即觉得有点眼熟,跟见了鬼似的看他。
时临也讶异。
俩男人,大眼瞪小眼。
那边,顾谈隽忽然说:“不玩了。”
朋友也丢了牌:“成,是有点困。”
对方女生还在讲话,隔壁男生都犯困打哈欠,顶上风吹着。
顾谈隽在这样的氛围里坐了会儿,突然在所有人视线下站起身,径直朝后头温知予那儿走了过去,说:“换座。”
大家都诧异地扭头注意过去。
温知予旁边那人说:“啊?”
温知予坐在那儿,直直抱着包。
顾谈隽声线缓了点,重复了遍:“我是说,可不可以麻烦您换个座。我那边空调风更大一点,坐着更舒服,然后就是,这儿有我朋友。”
别人说:“行。”
起身的起身,进去的进去。
顾谈隽坐进去的时候,温知予呼吸都要憋没气了。片刻,垂眼,想当做没发生。
他抬手,把正对着她的空调风口给挡了住:“这样会好点吗?”
温知予说:“嗯,其实都差不多。”
他还是拿了个东西挂上边,挡住温知予头顶的风。
“喝水吗?”
他说:“感冒了又有点肠胃炎的话,多喝热水。是有效果的。”
“嗯。”她只回一个字。
过道站着的那人突然踢了一下他放在下边的包,往温知予这儿挤了点,她脚一下往前缩。
顾谈隽起身说:“不好意思,但麻烦你放地上的东西能放好或者好好找个地方放着吗。影响到别人了不知道?”
声音惊了周围好几个人。
对方愣了下,之后捡起那包,说:“不好意思。”
顾谈隽才坐回去。
温知予知道大家都看着,她盯着座位前的小桌眼也没眨。
“你不用这样的。”
“你呢,来西藏,怎么没和我说。”
“那你不也是知道了吗。又是朋友圈,又是和我坐一趟车的。”
“我想给你发消息的。一直想,也想找你,又不敢。我老在想,温知予,你到底是有什么能力,让我就是这样难捱,这么放不下。”
他说:“你这些天难受吗,我更难受。”
“你难受什么呢,难受自己被我拒绝了,还是说难受我们之间会有什么遗憾。”
“你想听吗。”顾谈隽的声线平静,却压抑:“上次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每天都在想。我想我不是因为愧疚或是怎么样才想找你。我们之间的经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对你说的,你敢听吗。”
手臂忽而有点发麻。
温知予想与他争论,可要说话发现实在是难受。手指有点凉,胃部很慢的那种痉挛反复延续,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汗毛竖起的胳膊。
她冷,他拿过桌上的热水瓶,把自己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两人手指无意相触,她想收走,他却牵住了她的手,捏着那个水杯,握着她的手攥着。温知予感受到了,她闭着眼,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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