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修为不高、学艺不精,但身为女子,却颇懂女子心事。
若是魔君大人为方才那位姑娘而烦恼,纸鸢愿为魔君大人排忧解难。
她语调轻柔,恍若吴侬软语。
在发觉那居高临下的魔君大人终于注意到她,沉沉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时,她的心跳猛地加快。
半晌,只闻一声嘲弄冷笑,顾景尧阖着眼皮似笑非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纸鸢捏紧手心,垂下头飞速道,奴身份低微卑贱,自然不算什么东西,但若能为魔君所用,哪怕创造一点点价值,也是奴的荣幸
说至此,她已是冷汗涔涔,只能凭借着自身多年来对人情世故的通透抱着豪赌的心态道,魔君,一个心思并未在您身上的人,哪怕用多名贵的外物也是留不住的。
喀啦一声,檀木桌上的茶具瞬时化为齑粉。
顾景尧昳丽的面庞瞬时阴云密布,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瞬时席卷整座寝宫。
正当卓念慈心中大喊吾命休矣之时,又听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缓缓站起身,高挺的眉骨于面中落下一片阴影,沉声道,继续说。
纸鸢早已被强大的魔息吓得不敢动弹,以额头紧贴地壁,声若蚊蝇:奴、奴虽不懂其他,但是对于姑娘家的心思还是十分透彻。
或、或许能使一些小手段,让那位姑自此以后对魔君您死心塌地
最终,卓念慈显然没想到自己能够活着走出。
他摸着自己尚存的脑袋,忍不住感慨道,我的心肝纸鸢,不愧没看错你!此番脱险皆是你的功劳,回去本宗主定要好好赏赐你。
不过这位魔君如此难对付,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纸鸢亦有种豪赌获胜劫后余生的解脱感,不由得莞尔一笑:宗主谬赞了,纸鸢不过是对儿女情长这些了得的多,无非就是懂得姑娘家的心思,知晓如何追姑娘罢了。
弟子只是实话告诉那位魔君,追求姑娘的方法不简单,若是想要那位姑娘动心,可不能光是给予馈赠,更要令她有危机感。
若是能有另外一个女子出现在魔君身旁,便是这样演一场戏,这位姑娘说不定就会吃醋
言至此,她微微伏身一拜,故而弟子为了合欢宗,便主动请缨去做这样一个导火索,借此接近魔君讨魔君欢心,也自然能对南镜这边的情况了解透彻。
若是能得魔君信赖,更能为合欢宗争得许多宝贵的资源宗主应当不会怪纸鸢自作主张吧?
当然,她尚未说明,她此番前去,表面是要让那姑娘将心思放在魔君身上,实则何尝不是为了潜移默化取代她在魔君心中的位置。
多出一方竞争者自然能够让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裴姑娘警醒。
若是她对魔君有些情谊,自然更会吃醋。
男人嘛,她最为了解,得不到的才是最惦记的。
若是那裴姑娘因此回来讨好魔君,魔君便会逐渐对她失去兴致。
更为可怕的是,若是那裴姑娘失去理智的她因此胡搅蛮缠那魔君便会彻底厌弃了她。
届时她便可借此机会上位,成为陪伴魔君身侧的女人。
比起像裴宁这种纯如白纸的姑娘,纸鸢觉得从魔域的战乱中爬出来见过无数腌臜丑陋的自己才有那个能力为魔君排忧解难。
至于合欢宗都有了整片魔域南镜,甚至将来,这位魔君麾下的铁骑会踏平修真界,谁还会稀罕一个合欢宗呢?
卓念慈意味深长地盯着纸鸢看了一会,直把纸鸢盯得浑身发毛之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般笑得前仰后合,好、好!不愧是纸鸢小心肝,本宗主的关门弟子就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而默默跟在他们之后的鬿雀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二人的谈话,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果然,只要事情一和那个叫裴宁的女人沾边,纵使英明如魔君也会因被情爱牵绊从而变得毫无理智。
他竟还信了合欢宗这套低贱的手段,只为了挽回那个女人的心?
要她说,这裴宁若是不从了魔君,杀了便是,哪里还能让她如此得意?
甚至还害得魔君三番五次为了她乱了一统仙洲的计划,这如何了得?
诶,你们听说了嘛,前些阵子合欢宗宗主献上了一位美人呢,这位搬进了西边的院子,居然是继那裴姑娘之后第二个活过三天的
是那位纸鸢姑娘?生得倒是西子捧心弱柳扶风的,为人也通情达理。
我已经争取去她殿内伺候了,那纸鸢姑娘明显比这裴姑娘要对魔君上心些,厨艺了得,三天两头便做了点心羹汤送去魔君殿里,多善解人意啊。
哪像这裴姑娘,整天跟个木头似的,不是练剑就是翻菜谱,在她殿里伺候着,那能有前途嘛!
裴娇难得出来走走,便听见行宫内的侍女们的窃窃私语。
乌若眸色一冷,这群嚼舌根的怕是不太要命了,因为姑娘来了行宫,姑娘眼里见不得血腥,魔君才不主杀伐,倒是惯得她们越发不知规矩,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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