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将木剑别在腰间,一向难以有烦恼的她满心担忧地叹口气。
随着空中幻影一变,几道影子落在高处的主座上边,中央高坐上的中年男子一扬手,一道气流击中宗内钟磬,洪亮的钟声瞬时回荡在整个宗门内,象征着此次宗门大比正式拉开序幕。
此番外门比试因人数众多,共设有三张擂台同时进行赛事。
比试期间不得离开擂台范围,在对手认输之后不得再度出手,不得使用高阶符纸与法器,若有违背,将自动取消比赛资格。
裴娇的第一场比试来的比想象中的快,对方是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厌恶地盯着裴娇,挑衅道,真没想到对手是你,你对林师姐做出那种事,恩将仇报不讲情义,你父母虽早亡,难道家规也随他们去了么?
说罢,便捧腹大笑起来。
裴娇一脸嫌弃地看着傻笑的他,打量一眼他那状似竹竿的身材,我家有没有家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家肯定没饭吃。
瞧瞧给他瘦的,简直和以前她在街上看旁人耍的猴没什么两样。
竹竿一愣,随后憋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三月的修炼,裴娇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掌握什么剑法剑意,但是有一点却是真真正正学到了。
那就是躲闪术。
她以前在街上需要躲避许多流氓地痞,本就反应灵活,更别说这段时间除了修炼便是被老头拎着拐杖打。
如今她够精准地躲避掉拐杖,这都是身上那一道道青青紫紫的印子换来的。
若是不想挨打,那就要眼疾手快,身体的反应得比眼睛的捕捉还快。
别人是运作灵力来打架,她是运用灵力来极限躲闪。
竹竿这边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速度比旁人都快,打算刚开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裴娇一个措手不及!
天岚宗内有个公认的点:所谓擂台比试,不是谁输谁尴尬,而是谁一招被秒谁尴尬。
往届一招被解决的弟子,都会牢牢被钉在耻辱柱上。
竹竿早有准备,在比试的钟声敲响之时,他便蓄力已久,迅速弹跳而起,手中的长剑嗡鸣,朝着裴娇的方向直奔而去。
只消这么蕴含他全部灵力的一剑,对手必败!
而裴娇似乎也被他剑如长虹开局必杀的气势给震慑住,整个人像个活靶子一般立在原地。
竹竿心里得意,就裴宁这水平,对付她不是有手就行?
在长剑离裴娇只有一步之遥时,竹竿嘲讽道,哼,草包!
只是当他下一个眨眼的瞬间,前方的身影便迅速消失,擂台空空如也。
竹竿面上的笑容瞬间定格住。
等等?她人呢?去哪了!
竹竿惊慌失措,连忙想要收手,却因裴娇站得离擂台边缘过近,而他又过于自信攻势过猛,难以止住势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悬崖勒马的自己跟着手中的剑气势汹汹地朝着擂台外飞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裴娇清脆的声音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刹那间,竹竿从擂台上摔下,四仰八叉地倒在人群之中。
在场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瞧见高空擂台上掉下来个什么东西。
擂台上的裴娇眨眨眼,扭过头礼貌地提醒旁边也一脸懵的裁判长老:他出擂台了,自动认输了。
在负责评判的长老宣布裴娇赢的时候,台下的人显然没想到会是个这种结局,纷纷沉默不言,顿时鸦雀无声。
自此以后,宗门大比不成文的点便变成了
所谓擂台比试,不是谁输谁尴尬,也不是谁一招被秒谁尴尬,而是对手还没出招就输了最尴尬。
余下的赛事,裴娇都是靠这种灵活闪躲的招数取胜的,其中遭遇无数法修体修,无论招式有多花里胡哨,纷纷都输给了她。
不乏有人不服气,在台上气急败坏道,裴宁,你有本事别躲,我们堂堂正正地比一场,你这算什么,抓都抓不到,真是无赖!
观战席上一位头戴碧绿抹额的女长老注意到她的行径,不屑地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我们宗还出了这种只会耍低下手段的弟子了?
另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老则是拿起茶盏笑吟吟地说了句,我瞧着她倒是激灵得很,这不就自成了一套功法体系么?
女长老撑着头扬眉道,这些手段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她下一场对上杨铭,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最后一场的钟声敲响,此时下边观战的人也是空前的多。
人群中的杨炜对着身旁的男子道,魏兄,你且放心好了,此番我胞弟定会为倾水报仇,叫这女人长点教训。
他身旁的男子身着暗金滚边白袍内门服饰,外披竹绿色长袍,眉眼显得更为俊朗温柔,立于人群中便是极为出挑的。
此人正是林倾水的道侣,裴宁的心上人,魏明扬。
魏明扬微微蹙眉,没有应答。
裴娇到现在为止都没出过手,并且他似乎记得,以前的裴宁似乎没有这种本事。
杨炜只当魏明扬不忍心,凑过去道,我知魏兄为人温厚,只是这女人对倾水做出这种事,绝对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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