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时漾再度醒转时身畔热度早已消散,思绪尚且迷离间她抬手抚上自个儿凌乱得不像样的发鬓。
而后,心口猛地一跳,连带着半阖着的眼都睁大了不少。
丝环不见了!
顾不得身子的酸软她撑坐起身来,目光在床榻上巡视着。
“在找什么?”
一道清润的语声陡然炸响在耳畔,时漾小臂力道被惊得收缩,差点撑不住仰倒下去。
不过瞬息她便调整好了心绪,侧身对上谢谨捎带询问的视线,耷着眼眸道:“夫君可有瞧见安寝前漾漾所饰的发钗?”
闻言,他原本垂落在身侧被宽袖遮住的手摊在了时漾眼前,掌心上正是她那只不见了的丝环。
此情此景,时漾不仅没能松下一口气,反倒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到了极致,只盼着谢谨未能细看,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该……
她正自顾自想着,冷不防下颌被轻托起来,动作带着不甚熟稔的僵硬,却又明显的想要控着力道尽量柔和些。
时漾撑在被褥上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提到心口的不安在谢谨将钗子插入她发间时轻飘飘的落下了。
她松了一口气,忆起他方才动作莫名的有些想笑。
“漾漾笑什么?”语调间带着明显不解。
时漾身子前倾了些,环住了谢谨劲瘦的腰际,小脸也顺势贴在了他怀中,蹭了蹭之后才道:“夫君是不是从未做过这种事?”
这个姿势她瞧不清他的面容,但即便隔着衣衫她都能感觉到他心口的跳动剧烈了些。
半晌,她才听到一道极为清淡的“嗯”,如若不是离得近还真真叫人难以察觉。
分神间隙,大掌抚上腰侧,时漾心下一惊,深夜的记忆骤然闪过眼前,不由一壁抬手推却一壁低声抗拒道:“夫君…漾漾不可以了……”
隔着衣物时漾都能感觉到的温热触感稍稍挪移。
谢谨微垂着眼睫,面色不大自然,却还是温声解释:“只是帮你缓缓,夜里不是喊着酸么。”
话音未落,不自在的不再只是谢谨一人,时漾面颊上倏然腾起两抹红晕,手足无措的捉住了谢谨的手,按在腰际。
“夫君…夫君揉罢,确是有些酸疼的。”
她昨夜,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及至此刻,她只是记得,还未到最后她便耐不住了,依伏在谢谨怀中央着他快些。
这么一揉还真叫谢谨给揉舒服了,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时漾干干脆脆将自个儿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怀中,几乎是被半搂半抱着揉按完的。
也不知是谢谨打哪儿习来的手法,师父每逢阴雨天时也会腰腹疼,赶明儿个若是能要他教上一教便好了。
这般想着时漾也顺势开口问了,毕竟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还是不多见的,她扯了扯谢谨的衣角后问:“夫君,待到回京后可否教教漾漾?”
谢谨手下动作一顿,不答反问道:“漾漾喜欢?”
极为细微的动作被时漾捕捉到了,没由来的,她斟酌着用词一字一句道:“母亲生产完漾漾后便落下了病根,这么些年一直不曾好全,阴雨天时腰腹易酸疼,是以……”
“好。”
还未将心中所想的由头说完谢谨便轻易应下了,时漾有些诧异,轻轻阖下眼遮蔽住眸中神色,同时,鬓发蹭了蹭谢谨下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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