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浑然不知发生何事的女郎在脱下一身累赘后,便踏入了温泉汤里,肌肤与温热的泉水相触的那一刹那娇珠只觉浑身舒坦。
今日逛街逛得她一双脚都酸了,虽然内心是满足的,但到底只是个凡胎肉’体,且她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女郎,走路走多了便浑身乏力不自在了。
不过今日延肆起马载他,确实小意温柔了不少,加上春风温和,她也不觉得脸颊像先前那般被刀割似的痛了,大腿内侧的肌肤今儿也没有磨破了。
娇珠很是满意。
泡完温泉,青黛便伺候娇珠用温水冲了冲身子,在洗去了一头烤肉味后,浑身香喷喷后,女郎终于半披着亵衣趿着鞋坐到了软榻上。
娇珠扫了四周一眼,发觉延肆不在了,便抬头问青黛:“主君呢?”
青黛立刻答道:“方才女郎刚去沐浴,主君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娇珠听罢也没多问,想着他不在也好,不然还不知道她今夜要如何应对过去呢。
阿枝站在娇珠身侧,用白绢一点一点地替娇珠绞干头发,约莫绞了半干后,又将妆奁里的白玉瓷瓶拿了出来,拔开木塞,在手心倒上了一些桂花油后,仔细地抹在了女郎那把乌软青丝上,在柔顺发尾点点揉开后,便用檀木梳一寸寸梳着。
娇珠的手里也不闲着,在阿枝替她绞发的时候,她已抠了一坨兑了牛乳的桂花香膏用心地抹着自己的两只胳膊。
明亮烛灯下,少女肌肤雪艳艳一片,如同那上好的羊脂玉。
延肆进屋看到的便是女郎半露着雪白香肩的模样,鼻下一热,方才临时抱佛脚映入脑子中的情节又开始在他心头不断浮动,霎时面红耳赤。
娇珠在镜子里见到他的身影,顿时有些慌神,忙把衣裳拉高,遮住了膀子,转头娇嗔他:“主君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悄没声的都吓到妾身了。”
其实娇珠想说的是,你不才走吗?怎的又来了?再者,这疯狗那次进她屋里不是踹的,怎么今儿跟改了性子似的,扭扭捏捏地站门口那儿,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延肆听她这一问,更觉心潮起伏了,只干巴巴道,“我去沐浴。”说完便飞快钻地进了盥室。
娇珠刚想提醒他拿衣裳,但那人早已没了踪影,盥室里也立刻传来了“哗哗”水声。
真是傻狗,待会儿看你怎么出来!
娇珠懒得管他,自顾自地抹着香膏来,待抹完大腿后,果听盥室里传来了那傻狗的声音。
青黛和阿枝见状相视一笑,而后便默默退下了。
“杨娇珠。”延肆喊着他,抬眼望着换下来的那几件脏衣裳,真觉得自己蠢极了。
连洗澡衣裳忘拿这种事都会发生!
可现下这情景不由得让他想到了方才看的那个话本子勾引贵女的狐妖也是这般。狐妖在池塘中沐浴,故意让那贵女去给他拿衣裳,结果醉翁之意不在酒,勾得那贵女又是陪他酿酿酱酱了一番……延肆的脸皮登时宛如火烧。
杨娇珠不会也以为他在故意勾引她吧。
娇珠当然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延肆笨死了,拿了他的寝衣后敷衍地送到了盥室门外。
“喏,快拿你的衣裳。”’娇珠伸手敲了敲了门。
而后门微开,伸出了一只劲瘦修长的手。那开的门缝也堪堪只能进出一只胳膊,这模样活像怕人趁机偷窥他似的。
防谁呢真是,女郎隔着门白了他好几眼,将衣裳直接塞到他手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延肆接到衣裳后便迅速穿上,出了盥洗一室后,脖子耳根都是红的要滴血一般。
娇珠正在给自己的颈项之间抹着香膏,一边揉按,抬眸见他这幅烧红的大虾模样,不禁有些奇怪。
“水很烫吗?”娇珠停下了揉脖子的动作,好奇地问他。
延肆闻言倏然一愣,而后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哪里是水烫,他今天用的可是冷水。
娇珠问完这话二人便无言以对了,一时之间氛围又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娇珠抹完脖子后本还要继续抹背的,可碍于延肆还在,她也不好意思脱了衣裳抹,只得放弃。如今的延肆可不比以前了,上次自从发现那话本子的事后也不知道他到底学会了多少,就冲上次延肆那般亲她的架势,现下娇珠可不敢在向以前那般随意勾他了,免得引火烧身,伤了自己。
于是娇珠将香膏收起来后便打算睡了,而延肆也坐在榻边一脸无措的样子,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见女郎此刻朝他这边走来,延肆紧了紧领口,喉结微动,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主君,妾身今天实在太累了,就先睡了,主君也早点歇息吧。”娇珠爬上榻,跨过外侧,直接钻到了里侧的被窝里,随后便顺势闭上了眼。
此番一连串的流畅动作,倒让延肆措手不及了。
准备了一晚上,结果她竟是分明没这意思,亏他还……延肆的心里瞬间就有些梗得慌。
娇珠今天是真累了,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熟了。
延肆听着身侧传来的轻浅呼吸声,气不过地转身盯着她。
而望着小娘子那微微翘着的红润润的唇瓣,他鬼使神差地凑近了几分,眼看着愈靠愈近,逐渐贴上之时,那闭着眼的小娘子忽然眼睫微颤,嘤咛了一声。
延肆被她这一出声给吓了一跳,忙做贼心虚似的直起了身子,耳根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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