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水眸含泪,小脸煞白,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疯子!明明就是他把她丢在路边不管的!
这会子倒来怪她了!
延肆愣住,一时之间竟真有些理亏得说不出话来。
周遭的人群见方才那杀了恶霸的郎君此时竟生拽着一个美貌小娘子的胳膊,顿时议论纷纷。
还以为是什么替天行道的英雄之辈,没想到也是个当街强抢民女的淫棍罢了!
听到人群里的议论之声,延肆的脸更阴沉了,身上冒出的寒气都能冻死人了。
娇珠自然首当其冲地被波及,她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看向延肆右手握着的那把还滴着血的刀。
大意了,大意了。她都忘了延肆这厮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啊!
他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也给“咔嚓”了吧!
就在娇珠默念各路菩萨保佑时,身旁的少年磨了磨后槽牙,扛起了娇珠就往马背上一扔。
娇珠惊呼,还没坐稳呢,身后一沉,后背便贴上那人硬邦邦的胸膛。
“回去再收拾你!”耳边传来那人的咬牙声。
娇珠没反应过来,座下的马便如离弦的箭似地飞奔了出去。
若是说来时骑马,延肆还存着些许载人的意识,那这回去的路他便是人性全无了。似乎要把今夜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了那匹本就性情暴烈的马上。
害得娇珠被颠得那是头晕目眩的,似乎五脏六腑都要错了位去,更别提那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似得寒风了。
作者有话说:
延狗急疯了
娇珠女鹅在街上吃香的喝辣的,一边吃一边和胡辣汤大娘吐槽自家那脑子有病的夫君
第26章、一月一行
一路上娇珠的小脸就被风吹得火辣辣的疼,胃里被颠簸的也不舒服得紧。
而延肆本就不是个顾及旁人的性子,怒气上头了,这一路更是由着自己的心情纵马,一直到了宫门口都还没发现怀里小娘子都快晕厥过去了。
娇珠颤颤巍巍地下了马,两条腿跟面条似得软绵绵,刚一落地,便扶着墙根干呕了几下。
延肆此时才注意到女郎有些不对劲,挑起眉,面色依旧难看,“你做什么呢。”
硬邦邦的话语,冷嗖嗖的语调。
听到旁边那罪魁祸首依旧凶巴巴的语气,娇珠简直想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只是无奈她现在浑身乏力,腹内绞痛,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听到没,我问你话呢。”延肆隐隐不耐,上前便伸手去拽娇珠的腕子,而眼皮一垂时,这才注意到了小娘子已经惨白惨白的面色。
他黑眸一怔,霎时愣住了。
“我肚子疼……”小娘子眼圈红红,杏眼里憋着两汪泪。
不知是不是方才在马上颠的,娇珠现在只觉得肚子里肠子内脏都都搅和一块去了,小腹现在简直疼得厉害。
延肆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后便偏过头气不过似地嗤笑了一声,抱臂挑起了那双英气的长眉。
“喜欢装是吧,那你今夜就在这里装个够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明明方才在大街上还一副吃得开心死了的模样,怎么一跟他回来就这痛那痛了,当他是傻子不成!
娇珠现下疼得紧,听到延肆的话虽生气却也懒得反驳,只能顺着墙根慢慢蹲下好稍稍缓解一下那突如其来的钝痛感。
她本就没指望这疯狗能发善心送她回寝殿的。本还以为他今天发好心带她出宫,没想到就是换个法子折磨她罢了。今天她可算是知道了,延肆这厮不仅是疯子,还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小腹里翻江倒海地疼,小娘子痛得蹙紧了眉头,实在受不住时便使劲用指甲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好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别处去。
娇嫩的手心被指甲戳的生疼,却也抵不上小腹里的阵阵绞痛。
延肆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的人依旧没跟上来。他这才放缓了脚步,侧耳去听脚步声。
身后悄无声息的。
青年拧着眉头,不耐烦地回过了头。
只见那小娘子抱腹缩在宫墙角,小小娇弱一团,好不可怜的样子。
不会真的肚子疼吧?延肆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
可他又没对她做什么,怎么就肚子疼了。
还……真是娇气!
娇珠缩在墙角痛得天昏地暗的,迷糊不清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朝自己走了过来。
再后来便是被人打横抱起,恍惚间,鼻尖充盈着那人冷冽的味道,好似隆冬里的积雪。
冷冰冰的,和延肆那人一样讨厌得紧。
……
“主君,美人并无大碍,只是因服用了生冷食物且行动颠簸以至于癸水提前而致腹痛,按微臣开得这些温补的方子给美人煎药服下,在卧榻歇息片刻便能缓和腹痛了。”医士将药方写好看向站在榻旁的青年仔细回禀道。
“癸水?什么癸水?”延肆蹙眉,看着架子床上小娘子苍白的小脸,听医士此言,一脸疑惑,以为娇珠突然生出了什么恶疾来了。
医士闻言面色微窘,以为延肆是听不懂“癸水”两个字,便又开口委婉解释道:“癸水便是女子的月事。”
“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体寒气虚者那便常有腹痛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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