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自然不依,但力气没尹隋大,又顾忌着不敢妄动灵力,一来二去,雪白里袍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扯得七零八落。
尹隋又伸手把台上的烛火灭了,抱着姜朔在被子里蹭来蹭去,但过了小半个时辰,依旧不得其法,只得偃旗息鼓,暂时作罢。
当晚的成果,是姜朔的里衣被扯坏,再加上被褥被尹隋无意间踹到床底下,不能再盖了。
又过了几天,尹隋故技重施,这次不知在背地里看了什么话本,竟还懂得要去扯姜朔的腰带。但因为太过焦躁,还没找到正确的地方,就把姜朔的里衣弄脏了。
再隔了半个月有余,姜朔忍无可忍,一把将蠢蠢欲动的尹隋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并说:“我来。”
这次冲动行事让姜朔后悔至今。
尹隋年轻,心性浮躁,不知轻重缓急,这些姜朔尚且还能忍受,但不仅鲁莽还没有自知之明,一味只知索要奖励,令得生性温柔的姜朔都不禁暴躁起来。
当夜,天蒙蒙亮时,姜朔攒了一口气,愤怒地将尹隋踢出了门。
因姜朔身体有恙,江氏医堂闭门一日,尹隋终知有错,不敢再造次,每日老老实实地上山采药,还去了其他医馆处,买了消肿止痛的伤药带回来。
姜朔的火气稍稍消去些许,但仅仅过了几日,就再次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连嗓子都哑了,训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起种种往事,姜朔立时眉头紧锁,拂开腰间尹隋不安分的手,淡淡道:“今晚你睡外堂。”
尹隋大惊失色,不明白明明刚才姜朔语气还很温和,怎么一瞬间就变了模样。
“我不要。”少年紧紧跟在姜朔身后,委屈道:“上次睡外堂,都着凉了,难受好多天。”
姜朔平静道:“那是你半夜不睡觉,故意在屋顶上吹凉风所致。”
尹隋:“……”
忘了姜朔修为未失,五感比常人灵敏许多,他半夜偷摸做的那些小动作,估计被姜朔一个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姜朔走到内室门口,抬手把少年拦住,一双漂亮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尹隋焦急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望着姜朔进了内室,把门关上。
进了内室的姜朔松了一口气。
今天没料到祈凤和于普会上门探望,还无缘无故提起了萧尘。而依尹隋那性子,表面上越是委屈可怜,心里头的不满就有多重,晚上就有多喜欢变着花样地闹腾。
姜朔吃过多次亏,如今再也不肯上当受骗了。
尹隋蹲在内室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就失望地发现姜朔把烛火灭了,应是已经睡下——真不打算理他了。
肚子咕咕叫,自从修为尽失后,尹隋比平常人饿得还更快,只得起身去灶上草草煮了一碗面,端着到了内室门口,席地盘腿而坐。
食不知味地吃完面,尹隋小心翼翼放下碗,抬手试探性地去推了推内室那扇不甚结实的木门。
……没推动。
姜朔在上面下了禁制。
尹隋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又出了医馆,绕到后院处,去开窗子。
万幸,姜朔还没狠心到把窗子也用禁制封了。
尹隋废了点功夫从窗子外爬进去,内室里一片漆黑,尹隋凭着印象摸黑到了榻前,迟疑了一下,先把身上沾上尘土的衣袍除了,才屏息凝神爬上榻。
姜朔似乎已经睡熟了,尹隋竖起耳朵,能听见轻缓的呼吸声,正想爬过去,忽然……
“你吃完东西没有漱口。”姜朔睡意朦胧地出声道。
尹隋:“……”
他只好从榻上下来,从窗户爬出去,在院子里漱完口洗完脸,再重又爬回来。
姜朔这次是真的睡着了,直到尹隋磨磨蹭蹭到他身边,偷偷伸手把人抱住,都没有挣扎。
安安静静一觉睡到天亮,姜朔醒来之时,才发现少年手脚并用地缠在自己身上,呼吸均匀,还在做梦。
姜朔看了尹隋一会儿,轻轻将他乱糟糟的额发理了理,手收回时,无意间碰到了少年的肩。
柔软的里衣底下,掩着触感狰狞的伤痕。
姜朔垂睫,轻轻用指尖沿着那几道伤痕的形状,描摹了一下。
这上边最长的一道剑痕,从尹隋胸口自下而上延伸至左肩,是三年前被东衍所伤。伤势深入肩胛骨,再加上东衍森寒剑气的影响,直至如今,这道伤疤在阴雨天时都还会隐隐作痛。
而往下两寸,尹隋左上臂处,又有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痕。这是一年前姜朔与尹隋二人去邻县进货几味珍稀草药,路遇歹徒时所留下的。
还有锁骨下这道是……
姜朔想着往事,情不自禁用手指沿着那些或轻或重的伤痕细细抚过,等到回过神来,就对上了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
尹隋大睁着眼,满脸通红地盯着他的动作好半天了。
姜朔:“。”
少年蹭过来,眼眸清亮,睡了一晚上精神显然非常好,小声地对姜朔道:“想要……”
姜朔一口回绝:“不行。”
尹隋委屈控诉:“你刚刚故意在我脖子上画圈,我才醒了。”
姜朔:“……”
尹隋见他一时语塞,于是抓住机会,低头就往被子里钻去。
姜朔一时阻他不得,抬手拦没两下,人没拦住,身上的衣物倒是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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