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普攥紧手里的剑,愤然出声:“但师娘被他带走了!”
惩戒堂长老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姜仙君……曾与尹隋相处多日,想必不会有大碍。”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斩除尹隋和玄极门这两大祸患。”惩戒堂长老目光投向远处,淡淡道:“东衍仙尊闭关,姜仙君被挟,正是我们面临的严峻考验。”
“莫要再为不重要的事浪费情绪。”
于普持剑的手微微发颤,咬牙道:“我早便觉着那于韫不对劲,却没能看出真相,若是……”
“不必自责。”惩戒堂长老叹息:“尹隋隐藏极深,虽说几次都露出了些许端倪,我也没能往这方面细思。”
“谁能知道尹隋死后还能重生,甚至回到锁妖塔第九重镇压的肉.身里?”
于普红着眼,恨恨道:“我原想不通他为何潜入九华,如今看来,便是为了那锁妖塔……”
“来日我见到他,必尽全力杀之!”
*
姜朔被关进了玄极门深埋地下的密室里。
密室由青石筑成,燃着不灭的磷脂灯,幽暗的火苗勉强能照亮其内大致构造。姜朔摸索着到了石床边坐下,感受到四周无孔不入的森森寒意。
尹隋……
姜朔垂眸想着心事,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魔修那张压抑着怒气的俊美面容,明明挟着自己回来时下手极重,到玄极门后却只是阴沉着脸把人关进密室,一时间令得姜朔也茫然不已。
他原以为尹隋把自己带回来,不杀便是要折磨,不曾想……
尹隋想做什么?
姜朔在密室内待了整整三日,期间只见过一次玄极门送水和药的傀儡奴仆,既因禁制出不去密室,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喝了那水之后,更是整日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第四日,尹隋一身墨色冕服,步入地下密室内,一眼看见正在石床上昏睡的姜朔。
光线暗沉,却掩不住美人莹白如玉的肤色,似是因梦中所见,姜朔轻轻蹙着眉,畏冷般微蜷起腰身,看起来极其惹人怜爱。
尹隋脚步停住,他沉沉盯着石床上的人片刻,忽然屈指动了动,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术。
俊俏少年穿着月白色的九华弟子服,轻快地走到石床边,伸手推了推姜朔,低声叫道:“师娘。”
几声过后,姜朔茫然睁开眼,思绪混沌中瞧见熟悉的脸,下意识轻声开口:“……韫儿。”
“是我。”尹隋应道,墨眸里猩红色渐浓,他抬手环过姜朔颈后,将人拉进怀中,另一手漫不经心地在姜朔洁白的锁骨处抚过,凝视了怀中人片刻,骤然手臂用力收紧,低头恨恨啃咬那红润的唇。
姜朔一双漂亮的眸中还含着朦朦胧的雾气,目光涣散失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尹隋在做什么,被咬得疼了之后,才条件反射地去推人。
尹隋遂放轻了力道,捏着怀中人的下颔,逼得姜朔张开口来,或轻或重地舔舐吸吮,直至两人呼吸灼热交融,被压制的美人才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
“……唔!”姜朔睁大眼,猛地抬手推开尹隋。
尹隋顿了顿,抬手擦去唇边一丝清液,展开一个单纯无辜的微笑:“师娘?”
姜朔的神色已然冷了下来,叫道:“尹隋。”
尹隋今日无端觉得这熟悉的名字如此刺耳,但即使被揭穿,他依旧没有散去伪装,而是侧身坐在石床边,出声问:“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少年的嗓音更为清亮明朗,这样眼巴巴问一句,像是两个人还待在九华曲台小院里,商议一些寻常小事。
姜朔不答他,只沉默着拖起酸软的身体,往石床另一边挪了挪。
少年唇边扬起的笑意逐渐暗淡下去,又显现出那种哀哀可怜的模样。以往每次尹隋做出这副情态,姜朔总会心软,再不济也能柔下语气与他说话。
或是温和的训诫,要么就是不自知的偏爱安抚。然而尹隋等了半天,却发现这次他的示弱失效了。
姜朔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微垂着头,长睫没什么精神地低颤,压根没有抬眼看人。
尹隋:“……”
他卸去了身上的障眼法,从有些瘦削的少年身形恢复成高大挺拔,墨色冕服沉沉压在肩上,给他原就冷而锐利的眉眼又加了几分寒意。
“本尊在问你话,”尹隋长身立在姜朔身前,压制着心底暴起的魔性,“若是待得不舒服,等会给你换个地方。”
姜朔半阖着眼,似是又陷入了昏睡。
尹隋皱眉,自己疗伤的这几天,邝何命人给他送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执起姜朔的手,凝神探了一下细细的脉,发现只是残留些许致眠的药物。
尹隋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冷着脸道:“前几日……本尊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九华的人。”
他斟酌着有什么要澄清的,慢慢开口:“本尊过去,只是想见见你,并非故意打断萧尘的拜师礼。”
“……”尹隋憋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你若是真要收萧尘为弟子,也不是不行,”
“但必须先收我为徒。”他语气烦躁,不情不愿。
角落的姜朔安静半晌,在尹隋失去最后的耐心之前,极轻地出声:“冷。”
尹隋耳尖动了动,握住姜朔的手,发现果真凉得不行,于是索性把人拦腰一抱,大步往密室入口处走去,随手把严丝合缝的禁制给破了个稀碎,黑眸直视前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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