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恩斯一面慢悠悠猜测励琛所说要带回的“惊喜”,一面又吩咐管家:“跟情报组说,让他和我通信。”
萨恩斯没明说“他”是谁,不过管家还是承上启下地立刻领悟了:“是。”
“在外边‘玩儿’可以,但别忘了回家的时间。”萨恩斯的食指点了点桌面,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语调却慢出一种命令感来,“再远的风筝都得该回来就回来,不然风大了,线断了,可就得坠落了。”
他这话不是朝着管家说的,管家不好应声。但管家明白,这些意思还得传到励琛耳里。别看励琛看着“野”,对萨恩斯的心思把握却是最敏锐的一个,听到关于自家殿下的各种消息反应也最准确;而别看萨恩斯现在放“狠话”,等励琛真站到他跟前了,指不定又会拿什么惊喜出来叫他又气又感动。噢,这个“感动”是管家自己认为的。这位相较之下年长的管家先生几乎见证了两人的关系成长,自认对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是能猜个几分。年轻人,互动起来就是这么热血又青春。
“还有一事。”管家心里感慨完,又想起自家殿下和另外一个年轻人的“互动”来,“维金斯来信,询问‘拂照恩典’要准备什么。”
只剩两个多月的时候才想起要准备?萨恩斯连嗤笑都懒得反应,径直批注手边的文件:“随他去。”
管家不意外这个回答:“是。”
励琛早在去年年底就确认过萨恩斯要到神殿参加“拂照恩典”的事,也从那时起做了充足准备。因业务不熟,有好一些细节他还来信问过管家,因而管家现在也知道维金斯此问根本无关紧要。有很多事,等到维金斯想起来要操心的时候,基本都要成行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的询问信,到底是那个叫维金斯的银发青年自己想问,还是他身边那个叫诺亚的提醒的。
管家正在考虑将神殿通信渠道直接固定在诺亚身上。毕竟自家殿下虽然“随维金斯去”,励琛也在神殿的迎接设备上提前安排妥当,但银发青年的行事礼仪等能不能撑起“拂照恩典”,还真叫人怀疑。
三月中旬,雷蒂阿大陆南部。
西南驻军的大本营虽是军营,但毕竟还是倚靠在城市附近的。或许是军营氛围影响,这座城市呈现着一种南方少有的坚毅简约风貌,同时兼具一种微妙的崇尚力量的倾向。不过这种倾向又与北方的豪放不同,多出了一种内敛且审视的意味。
西南驻军在首次攻打索扬时闹了个大笑话,现在只能默然退回大本营,只做一些日常训练。而参与了首次作战的军竞佼佼者们,虽然在各位南方领主的斡旋和西南驻军的谈判之下被放下墙头性命无虞地归队,但回到大本营后却直接被暂时扔出军营。据说此结果一是出于他们在军竞后连着参与特攻而体力精力消耗太大,不适合马上再加入训练;二是他们毕竟闹出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负面结果,有长官说“看见他们就膈应”,因而也算是被罚停止参与一切军营活动。
虽然被勒令不许出城,但这种冷处理实际上还是更像放假。除了几个被挂过墙头又脸皮薄的士兵不怎么出门,其他一些倒是该吃吃该睡睡,上街晃悠也怡然自得。
哈德自然也在“放假”的名单之中。不过要说他在特攻活动中的表现,那是抹人脖子就走人,绝不拖泥带水。几个小队长凑一起商量刺杀城主的事时,他也是唯一一个明确投反对票的人。总体来说竟是表现最恰当的一个。但考虑到他与军队中其他人“不和”,还“制造恐怖气氛”,长官们也算是趁机把他扔出来,省得不知道要把这个烫手山芋往哪放。
西南驻军要求这些“休假”的士兵每隔一天就要到城中的军队办事处报到,哈德除了这时候会在街上走动一会儿,其他时候基本都泡在地下竞技场。这个城市的地下竞技场比较奇妙,西南驻军并不特别严令禁止士兵们参与地下竞技,而竞技场也因为西南驻军的存在而较中规中矩,至少不会再明面上闹出乱子。哈德在这里混迹,大多时候都在魔斗场阴沉沉地观看比赛,偶尔下到非魔斗场打几架。虽然竞技场本来就是个近乎生死自负的地方,但哈德出场一次就叫对手断手断脚血沫肉渣横飞一次,几乎到达了本地竞技场可以忍受的最血腥水平,还是惊动了非魔斗场的负责人。加之士兵们放假出来,哈德在军竞中的“凶兽”表现也传到各路人的耳里,有所耳闻的非魔斗场负责人一面感叹西南驻军竟然就这么把破球踢过来了,一面硬着头皮和哈德谈判讲价——毕竟从地下竞技场的规矩来看,他倒是一点没违反的。
哈德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讲话,或说是懒得多费口舌,来往几句就订了事。他不再擅自下场竞技,由竞技场选送有点儿天赋但并不高的人给他练手,开局模式还是和竞技场里的非魔斗场规矩一样。
规则一定,哈德下场的时候更寥寥无几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整天整天地待在竞技场里,困了就在喧闹的观众席角落闭一闭眼。虽然并不能睡着,可夹杂着血腥味的热烈气氛反而叫他安宁。他可以看着竞技台上的对决,什么也不想地枯坐一整天。
这天,他刚从军队办事处报到回来,负责人就告诉他可以准备下场竞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天赋但是天赋不高的人所属范围十分微妙,因而地下竞技场里实际上并不常出现这样的人。这是跨年以来负责人安排的第二场竞技,哈德一时之间还觉得有些兴趣,因而开口问对方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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