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琛并不认为萨恩斯真的会吻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反抗这位萨恩利希。他在门、萨恩斯的双臂和胸膛所形成的狭小空间中慢慢转身。
萨恩斯说过会在完成佩萨的考核之后直接去“赞歌”,现在却出现在这儿,不得不说有些诡异。因此励琛还是决定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殿下?”
萨恩斯只是垂下头,更贴近他,说话时的热息扑在励琛脸上:“定个契约,今天关于我的一切,都将成为你守口如瓶的秘密。”
即使是黑暗当中,励琛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唇就在自己鼻尖附近。他忽然意识到萨恩斯真的想吻他,立刻说道:“殿下,我想您可以用言灵……”
“闭嘴。”
萨恩斯的唇贴住了励琛的,或者说,准确无误地擒获。虽然叫对方闭嘴,这位殿下却在静静贴了几秒之后,兀自碾压起口中的猎物,缓缓地,沉重地。励琛被撬开了缝隙,下唇即刻被含住,他也下意识地借势回敬到对方的上唇。
黑暗的空间里静悄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察。
萨恩斯很快咬破了励琛的下唇,励琛同样咬破他的。血腥味在他们嘴里蔓延,属于契约的魔法力量随之冲进他们体内,如同一年多前那次。
萨恩斯撤出了。
励琛缓慢地长舒了一口气。萨恩斯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但他才不会傻到再回问那个吻的问题。对已经发生的行动不进行马后炮式的质疑,一向是他的好习惯,之一。
励琛问的是:“所以,到底怎么了,殿下?”
萨恩斯打开了这个房间的灯。励琛在黑暗中待了好一会,即使是柔光也将他刺得眯了好一会儿。等他适应的时候,看到一个青年站在眼前,说是萨恩斯,看起来却有些陌生。
褐发褐眸,只算得上清俊的容貌,搞不好还有些大众脸。即使励琛对人际关系博闻强记,这张脸对他来说也是完全没印象。他自己的下唇还微微刺痛着,使他下意识地去看对方的嘴唇,一点痕迹也没有。
然而,他是不会推翻自己已经笃定的判断的。以萨恩斯的本事,瞬间治愈一个小伤口简直易如反掌。
励琛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变形药剂’?”
他说的是变形药剂的通用语名称,晦涩艰深。对于一个普通的三年级学生来说,这算是了不得的学识,但励琛连萨恩斯的回应都不需要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测。
萨恩斯却不回应他,只是伸出食指,挂坠垂在眼前:“传送阵,嗯?”
励琛看着萨恩斯似笑非笑的表情,企图装傻:“什么,殿下?”
萨恩斯并不配合他,食指动了动让那吊坠轻轻晃荡:“想跑,是吗?”
励琛听他说出传送阵的名称,彻底确定自己是逃不过了。但萨恩斯既然能清楚这个方晶的作用,那只能代表了一件事——当初送给他那个被用掉了。
萨恩斯是什么人?不止雷蒂阿,整个大陆都赫赫有名的萨恩利希殿下,实力之强有目共睹。他会使用变形药剂掩盖身份,还会穷途末路到使用这种未知又像开玩笑的东西,必定因为发生了彻底无法控制的状况,才会在疑惑不定中“死马当活马医”。
励琛的思维飞快,他皱了皱眉:“究竟发生什么了?”
“瑞格塞拉!”萨恩斯的声音低沉,“你搞出了传送阵,还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是吗!”
当初励琛送来方晶的时候,虽然说了“可救命”,但看起来却嬉笑得很。若不是自己真的摔碎了,说不定励琛就敢永远隐瞒下去。刚传送出来的时候,比起逃脱的庆幸,比起所在地的疑惑,他对传送阵的惊诧才是最重的。虽然他当时表面平静,使得跟出来的手下以为这是他早已熟悉的手段,可天知道,他的茫然可不比手下少!
“殿下,我并不是想要隐瞒。”励琛回道,“制作成功的几率非常低,我也没有万分把握……”
“没有万分把握?可真难得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萨恩斯自然不会听他扯谎,语调里充满着嘲讽,“‘黑天鹅’的警告还不够,还在想如何蒙混过去是吗,励琛!”
萨恩斯忽然转变的称呼使得励琛头皮一麻。他已经意识到萨恩斯的怒气,只是靠着插科打诨在拖延时间,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可想了。
他立刻给萨恩斯顺毛,方法却独树一帜。
“所以,我罪无可恕了是吗?”他忽然也发起怒来,可实际上他在示弱,“把它送给您,您从危机中逃脱出来,然后只觉得我犯了错是吗!”
萨恩斯不是没准备,但他还是被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一下噎住了。
励琛却还没结束。他依旧身着纯黑的连衣裙,浓重而长挑的眼线使黑天鹅看起来盛气凌人。他的表情明明高傲又愤怒,略颤抖的音调却泄漏了一丝悲伤。在强势犀利的妆容之下,他红肿的嘴唇在几不可察地颤动。他像在努力命令自己不要失控,竟显出一种逞强之下的委屈感。
这是黑化之后的莴苣,黑天鹅的本性。励琛刚下舞台,入戏易如反掌。
他的台词还在继续:“我试验了千万次,终于在您出发前交到手中,祈求它能给您一点点平安的助力。合着我一点也没做对,是不是?”
这些话听着诛心,但实际上已经混淆主题。可要说是偷换概念,励琛又确确实实在和萨恩斯说同一件事。说到底还是萨恩斯让励琛钻了空子,他本意是要问励琛如何知道的传送阵,可说着说着好像就变成了“励琛没告诉他真相是犯了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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