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卷入怪事的侦探,在错乱时空里发现了更多谜团。
权盛柏的态度很奇怪。
今夜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
或许在此之前,他们也因为这种时间线而意外碰过面。
权盛柏的房子很大。
他推开房门,在客厅和房间转了一圈,停在琴房门口,他打开灯往里面看了一眼,一架烤漆钢琴和放在桌上的小提琴。
隔壁是一处游戏室。
谈郁在房子里做研究,权盛柏进门之前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在房子里装了监控。
录像将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谈郁仿佛一只进入新家的矜贵猫,谨慎地四处巡视新地盘,偶尔抬头看一眼监控摄像头的方向,那张漂亮的脸上没多少表情。
权盛柏推门而入,这会儿谈郁正在游戏室里。
他并不惊讶,叩了叩门,说:“早餐。”
少年蹲在一个旧台式游戏机前面,正在认真看上面的编码。他回头看了权盛柏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
权盛柏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穿墨绿的翻领大衣,远远看去仿佛一颗冬天高耸的槐树。
谈郁踱步走到门口,以为他会侧身让自己出去,但权盛柏就站在面前不动。
他与肩上的一枚金属扣子对视,皱眉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离开这里,”男人低头将他耳廓的碎发撩到耳后,漫不经心的语气,“吃饭吧。”
他一旦温声低语,身上的尖锐感便不那么明显,即便如此谈郁也认为对方很危险,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与情人上床前拿枪在他身上比划。
早餐是粥。
谈郁收到权盛柏递来的一只勺子,低头搅了一下。
“琴房和游戏室你都可以用。”
“为什么。”
他问。
“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权盛柏对他说。
谈郁这才撩起眼皮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因为那个游戏?”
游戏里关于恋人的资料,并不会说得很清楚,无非是“钢琴/小提琴/竞技游戏/机械武器”这种模糊概括,但琴房里的乐器型号、游戏的版本都恰好是他惯用且喜欢的。
权盛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看了谈郁几秒,换了个话题:“你以后来之前先和我说一声,有时候我在开会。”
他反问:“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权盛柏望着他的脸,眼神像在看孩童玩闹:“你非要这样,我只能把你关起来。”
男人左边眼尾微微折起,那儿有一道浅疤,破了相,从太阳穴划到眼角。他五官端正而锋利,身材高壮,整个人看上去是明显的凶相,路上碰见了也会多瞄几眼的类型,说这种话十足像是威胁。
怪人。
谈郁这样想。
他不在意,对权盛柏的话不以为然。
通常沉浸式模式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他来到权盛柏的屋子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电视上的新闻早播开始读结束语,他还坐在餐桌边上,虚拟恋爱APP也安静得像个柠檬。
他又回到了游戏室。
丧尸单机游戏上自动登陆的账号ID是kkk,谈郁一贯喜好随手输入的字母ID。
从等级和成就栏目上看,他猜测自己应该在这个游戏里玩过不少时间。
激战正酣,身后忽地贴上了一具男人的身体。
“不要干扰我。”
他立刻皱了眉。
权盛柏没有松开手,对他的拒绝视而不见,双臂反而在他腰上收紧。
沿着谈郁较真的眉目往下,腰线在背光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这时候手机响了,权盛柏低头瞄了眼,戴上耳机接了通话。
谈郁分神听着对方与对面谈论工作,也许不是工作。
权盛柏不怎么说话,对面语速很快地说了很久,他只语气平淡地回答一句:“把他处理了。”
按照原著的剧情,此时的权盛柏正在参与一次大事件,涉及星系之间的地方势力。
谈郁结束了第一盘游戏,将视线转向他。
权盛柏吩咐处理的是昨夜意外事件的罪魁祸首,接下来则是旁的琐碎事,他一边听下属的汇报,一边伸手摩挲着谈郁的侧脸,一路往下,轻轻掐着他的后颈。
“放手。”
谈郁已经开了第二局丧尸游戏,被持续打扰得不耐烦。
他声音不高,因为离得近,被收音进了旁人的耳朵里。
权盛柏的下属顿时停了下,问:“什么?”
“我男朋友,”他回答,“你继续。”
下属很惊讶,权盛柏竟然有伴侣,而且是同性……他过了两秒才继续往下说。
等到通话结束,谈郁仍然在与丧尸激战,他打了很久,转头瞥了严身旁的男人,问:“有事?”
权盛柏的回答是俯身抱住他。
“我很想你,一直可惜你很难留在这里,”男人在他耳畔缓缓低语,“也许有别的办法?”
权盛柏戴着一幅无框眼镜,镜片下的眉目锐利而幽暗,即便他的语气很平缓,拥抱的动作也算温柔,不是昨夜那种激烈发泄,谈郁反而觉得诡异,像是一场海上风暴之前,从轮船上看过去的风平浪静。
“我该走了,”谈郁推开了他,APP上的提示正在倒计时,三十秒,“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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