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轻轻地掰过谈郁的脸,将他摆正过来,看着少年嘴唇上的伤口,用指腹摩挲着涂上药。少年猫似的眯起蓝色的眼睛,说:“你上药很痛……没有必要,很快就好了。”
只是嘴唇破了个皮,凌非就上来上药,房间里十来个雄虫都盯着他的嘴唇看,饶是谈郁也觉得烦了。
“还有谁也咬过你?”
凌非问他。
“我自己。”谈郁不耐烦了,“回首都之后,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克苏是希望以你的名义插手地方星系,”凌非拈了谈郁的一缕黑发缠在指尖,语气不甚在意,“他没有提前与你商量,大概是因为事态紧急……白晖濡刚刚挑衅了军部,该说不愧是虫母的男人吗。”
挑衅。
谈郁奇道:“他已经到这地步了?”
白家手握数个星系的资源和部队,在原著的设定里就是类似割据的存在,司家的情况差不离,反而是中央军部像个摆设,白晖濡挑起事端大概率激怒了克苏,以至于他把虫母也摆到明面上了。
“现在一些星系被达卡人入侵,的确不适合内战,但克苏的决定很仓促,现在就看你怎么做了。”说起克苏阵营和地方的矛盾,凌非的口吻仿佛局外人。
谈郁实则对克苏的安排不乐观。
司家或者白家,为了虫母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他说:“他们也许不会听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虫母崇拜是一种传统。”凌非话锋一转,淡淡说,“或者你可以用信息素控制白晖濡和司晋远,这是你的权力。”
谈郁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为什么原著的自己消失了。
被推到一个难以驾驭的王座上,被引诱着插手权力斗争,最后被反噬。
这种情况试图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不控制别人就要沦为工具,控制旁人又变成了邪恶虫母。
【虫母在原著的设定里不可能善终。就按他们说的走完剧情吧。】
方才的副手和守卫们已经逐一退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凌非的目光停在身旁的少年身上,缓缓将指尖抚上他的面颊。
谈郁一向少有情绪波动,总是一概以这样冷静的蓝瞳注视着别人,哪怕是现在。
“你恐惧结局吗?你会被争来抢去……或者被杀掉。”
他问谈郁。
谈郁的回答很敷衍:“还好。”
凌非不恼火,他对这种冷意反而很熟稔。
因为今夜的气氛让他坠入到k星系的回忆之中。
宇宙,舰队,一个破烂星球。
他和神秘的虫母坐在一起互相试探。
但也只是今夜而已。
返回首都之后,谈郁直接用虫母的身份进入了军部。
虫母的消息宛如风暴席卷了各个星系,无数人为他蜂拥而来。
第一个接待他的人是克苏的部下之一,原斯,两人之前在酒会上见过。男人径直走上前,给了谈郁一个轻轻的拥抱,在他耳畔说:“你看起来很平静,想好以后怎么坐稳位置了?”
谈郁本觉得这话与恶意差不多,但原斯又轻快地补上了一句后续:“我也会帮你的,别担心。”
“怎么帮我?”他问。
“我不想害你。”
原斯答非所问。
谈郁不喜欢他这种打哑谜,当做没听见,转头走向了会议室。
克苏已经在室内了,除此之外全是雌虫阵营的重要将领。
克苏问他:“凌非的态度怎么样?”
谈郁倒没想到克苏问了这件事。
他旋即与对方谈论了凌非的表现,其实也没多少可说的,凌非一向对他举动暧昧。
“大概也是想利用虫母的身份和影响力。他和简家有矛盾。”
谈郁这样说。
在场的所有虫族都是雌虫阵营的高级将领,他们都惊异于虫母在克苏身旁游刃有余的模样……要知道这位分明是一个从边境出来的遗孤,甚至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教育,但是所有资料都显示谈郁在任何场合都表现得适应。
谈郁并不清楚他正被同僚怀疑来历,知道了也不会解释。他坐在次位上,将主座让给了克苏,自己盯着荧幕听克苏的剖析。
他听到一半,大概明白了克苏的欲望。
统一。
这是自上一任虫母死后,每一届雌虫军首都未能做到的事。
“你从那座星球上出来,受过战败的苦难,我也一样,正因如此才厌倦了那些领主的贪婪,”克苏鹰似的眼神锐利,枯瘦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你是虫母,你可以让他们听话。”
谈郁轻声说:“但愿如此。”
他面前也涌现那轮巨大的月亮,堆积的尸体,k星系的战争本就是领主造成的,克苏这么引用也不是不合理。
这就是把他推出去的理由?
【他们只是把你当工具人。】
【早点走完剧情离开吧。】
谈郁翻过战报,分析了现在司家和白家的情况。
副手收到了新的消息,垂首向他和克苏说:“白领主和司领主都发来传信,提出与新虫母见面。白司两家的领主都已经在中立区了。”
克苏斟酌了几秒,转头问谈郁:“你去吗?”
“可以。”谈郁皱了下眉,仰头看了看墙上的地图的中立区,“但是他们为什么计划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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