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好一会儿陆斯言都没吭声。
直到他以为陆斯言已经睡着了，陆斯言才出声：“阿轩，你根本不信我说的任何话，是不是？”
“不是。”他以前是不信陆斯言说的任何话，但是两个人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他自认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陆斯言了。
陆斯言作为一个朋友还是比较可靠的。
毕竟好几次都是陆斯言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陆斯言低声笑了下，问他：“那阿轩记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喜欢你？”
陆斯言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温柔，但是他莫名的觉得陆斯言是在质问他。
陆斯言似乎是跟他说过很多次“喜欢”，甚至还说过爱他，但他的确是一次都没有信。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每一次他都当做陆斯言是在逗他。
最初的时候他会愤怒，愤怒陆斯言竟然可以说出这么多不负责任的话。
后来，他觉得陆斯言在逗他，心底的愤怒减少了，多了一些说不明的情绪，心中觉得很烦。
却说不出心烦的缘由。
“我不记得。”沈沐轩垂下眼帘轻声道：“应该很多次吧，你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原来阿轩一直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陆斯言问。
沈沐轩：“是。”
陆斯言说：“我知道了。”
沈沐轩沉默了。
“阿轩不信我也正常。”
“没有关系，我会慢慢证明的。”
沈沐轩想说你不用证明，但是他看了眼陆斯言的神情，最终这话他没说出口。
“如果如果可以。”陆斯言顿了顿说：“我希望阿轩不要喜欢别人。”
沈沐轩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就在前几天陆斯言也说过，不过那个时候陆斯言的情绪显然比现在激动，而现在陆斯言用的是平和的语气甚至带着上商量的语气说的。
他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之前他可能会用很刻薄的语气反驳回去，问陆斯言，“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或者说“除了你我谁都可以喜欢。”
但是今天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不早了，睡觉吧。”陆斯言的声音很轻柔，几乎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今天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又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的确是很疲惫。
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沈沐轩打了个哈欠，，不再去纠结怎么回答陆斯言的好。’
陆斯言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睡吧，我就在这里。”
沈沐轩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之前他是说要带陆斯言去医院的来着，结果陆斯言三言两语的把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
“你真的没事儿吗？”
“嗯？”陆斯言反应了一瞬才答道：“我没事啊，，乖乖睡吧，我守着你，不会做噩梦的。”
陆斯言起身去关灯，沈沐轩勾住他的手指，小声嘟哝，“你也早点睡。”
陆斯言垂眸看沈沐轩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却勾住自己的手不放的样子，眼底漫上笑意，“阿轩是在邀请我吗？”
陆斯言的声音恢复看往日欠揍的模样，沈沐轩放下心来，“不是邀请，是关心。”
陆斯言笑了笑，“我知道，安心睡吧。”
“嗯。”
终究抵不过困倦，沈沐轩没再问别的问题，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陆斯言关上灯，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沈沐轩的睡颜，替他将额前几缕散落下来的碎发拨开。
沈沐轩睡觉的时候嘴唇会微微嘟起，就像一个小婴儿一样纯白无辜。
其实沈沐轩的长相是那种气质比较清冷的冷感美人，但是因为沈沐轩很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唇角总是扬着，所以减轻了清冷感，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有亲和力。
是一个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怜惜的小美人.....
他的阿轩明明很爱笑，可是后来他却让那么爱笑的人脸上没了笑容....笑起来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眼睛，因为他后来蓄满了泪水....
所以不相信他说的喜欢，不相信他说的爱。
是他活该。
陆斯言俯身在沈沐轩的眼睛上印下一个炽热滚烫的吻，低哑着嗓音，“对不起”，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滴在沈沐轩的眼皮上，睡梦中的沈沐轩睫羽微颤。
半晌过后沈沐轩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没关系。”
......
酒店走廊里，暗黄的灯光下，两个高大的身影相对而立，地面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时间已经凌晨，周围的环境很安静。
“记起来了？上次你见到我并不是这个反应。”其中一个人开口，音色清冷，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明明是俊朗的容颜可是却给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感，他勾唇轻笑，“是使用白弋给你的传送符从千里之外瞬间移到他身边而付出的五脏俱裂之痛更痛还是说知道他上一世的今天差一点经历什么的心疼更痛一点？”
陆斯言抬眸看向他，“只要他在我身边任何痛都不算什么。”
“哦？”
“你是任何痛都不算什么，那么他经历的一切呢？如果他记起来也会觉得没有什么吗？”
“你以为你付出了一切换得的重来的机会，那他呢？也许他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重新经历一次那些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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