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不会坐在一起呀?”许拙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邢刻答。
他从那天入学考结束之后心情就不怎么样,一直冷冰冰的。许拙知道两个人分班在一起之后欢天喜地,邢刻也就只是在一旁抱胸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拙感觉到了,于是凑过去说:“你干嘛呀?”
“什么干嘛。”
“你好像又不高兴啦。”许拙倒是很开门见山。
邢刻说:“我没有。”
“那你这样。”许拙学了学他抱胸的姿势,觉得很好笑,于是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每次这样就是不高兴。”
邢刻:“……”
他一下子就把手松开了,绷着脸站那。
许拙却是笑得更欢实了,把下巴往邢刻肩膀上一放,没骨头似的腻腻乎乎道:“说呀,干嘛呀?”
孙芳丽在背后看见他这粘人模样,乐得摸了许拙的脑袋一把。
邢刻也瞥了他一眼,安静了好半天,张嘴说:“我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被人挤了一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家长们麻烦让让啊,别在教室里待着,送到了就可以了。”
许拙一愣,和邢刻双双回过头去。
然后发现果不其然,进来的竟然也是那天在(5)班监考的眼镜老师。
眼镜老师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睡太阳屁股觉的许拙,眼神在他脸上落了一下,就进去了。
而门口的家长也闻声散开来一些。
只是一些而已,到底是孩子们第一天上学,家长内心都是不舍的。往后退几步,又开始在窗外依依不舍地探头看了。
眼镜老师年纪比较大了,挽起的头发间有白丝,脸色看着也十分严厉。
再提醒了家长们一句之后,便让小朋友们都进教室。然后二话不说地把门给关上了,顺带让小朋友们把窗帘也拉上。
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跟幼儿园的童趣温馨简直是两个世界。让教室里的小萝卜丁们一愣一愣的,大气不敢出。
“好凶……”许拙隐隐听见耳边有声音道。
他也下意识看向邢刻,却发现邢刻什么情绪也没有。之前和许拙说一半的皱眉都淡去了,一双黑色的眼睛只看着眼镜老师,像是在观察。
“认识这几个字吗?”眼镜老师进来之后就让小朋友们随便找位置坐,然后便掏了根粉笔,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三个大字。
“李,木子李!”有小朋友利落抢答。
“第三个字是……秋天的秋。”又有一道细细的声音道。
许拙坐在窗边,乖乖地张嘴说了个无声的字,像鱼吐泡泡。
“李养秋。”李老师将粉笔丢回了粉笔盒,声线冷淡道:“你们喊我李老师就可以,我任教语文,同时也会是你们之后的班主任。”
“哇!”满教室哗然。
“安静。”李老师皱眉道。
幼儿园没有班主任,但上了小学,家长肯定都会提前和孩子说什么是班主任。
那就是老师中的老师,管得最多,也最大的那个老师。
但是这个老师看着好像不太好相处……总之就和幼儿园老师不是一个调调的。
(5)班有很多许拙的幼儿园同学,比如刘北辰,比如秦胖胖,再比如王思。
他们的表情就更明显了。因为这位李老师,同大小胡老师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嘛。
孩子们刚离开幼儿园的时候,不一定懂得想念幼儿园老师。但是等换了一个老师,且是风格截然不同的老师之后,就会开始想了。
以至于李老师的自我介绍结束之后,班级里的孩子们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就连许拙也呆了呆,脑海里浮现出大小胡老师温柔的样子。
现在是夏末秋初,如果在幼儿园的话,大小胡老师是会领着他们出去看树叶的,可是这位李老师很显然不会了。
许拙又下意识扭头去看邢刻,却发现邢刻没有在怀念大小胡老师。
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新老师的性格,正在安静地将书包放进抽屉里。
邢刻的书包还是幼儿园时的书包,或者说,他幼儿园时背的就是提前给小学预备好的书包。
那个时候他的各种物件看上去都是大到有点儿滑稽,等如今升入了小学,就刚刚好了。
许拙倒是有一个新书包,蔚蓝色的。也不是什么牌子货,就是许清朗有一回回家前买的。
这里边有个很滑稽的事,那就是许清朗把新书包买回来后没多久,就发现这书包破了。
然后又因为那天买时是甩卖场,再找过去的时候老板已经人去店空,只能纳闷地把这个亏吃下来。
最后是许清朗特别笨拙地在那个破洞处给许拙缝了个小太阳,才把这件事了结。
邢刻瞥见了许拙的新书包,许拙则大大方方地给他看爸爸缝的笨针脚。
“新买的,买回来就破啦,还得缝。”许拙眼睛笑成了小月牙,一点儿也不为贫困的家境感到不快。
邢刻看了他好半天,安静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李老师在讲台上,开始组织孩子们换座。
开学伊始,那自然是按照身高去排序的。
但因为孩子们这个时候的规矩性还不强,光是按身高排个队就排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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