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擦完,她再把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炸鸡喂给他吃,自己则拿起他刚端上来的小酥肉吃。
陆白吃了她投喂的半块炸鸡后,才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而目睹了他们互动的整个过程的陆玉,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裂开了。
好在许新月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只有小酥肉,没有看到他脸上裂开的表情。
之后,他并没有再没话找话搭讪许新月,倒不是就这么放弃了,是沈追司从厨房里出来了。
有他在,陆玉不好和许新月套近乎,索性就专心喝绿豆汤,吃炸鸡和小酥肉。
油炸食物,像小酥肉,即便是他们家那样的条件,不年不节的,也不会吃,饥荒年里,更是连逢年过节都吃不上。
他记得上次吃小酥肉……还是上次。
好吧,已经久到他都不记得了。
更何况是炸鸡这种他之前从未吃过的食物。
沈追司一直待到陆白和许冬至忙完了,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许冬至让他自己装点吃的带回去给他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吃,他没装,说他待会儿要直接去部队,不回家。
许冬至想他应该是想把粮食直接运到部队去,就没勉强,只让他之后有事没事都少往他们家跑。
沈追司权当没听见,和他们简单道了一下别,就开车载着大几百斤粮食去部队。
第二天,陆白和陆玉没去上工,在家准备许新月日常吃的点心,主要还是陆白和许冬至准备,许新月就打打酱油。
至于陆玉……
他瘫了。
昨天下午干了一下午的农活,今天整个人跟被车来回碾过似的,哪哪都疼,连下楼梯都困难。
陆白见他一副随时都可能挂掉的样子,就让他在一旁歇着,没有让他帮忙。
下午的时候,许新月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背阴的地方喝茶吃点心。
刚吃了没一会儿,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许冬至他们都在屋里,不在院子里,所以,院门被敲响后,是许新月去开的门。
她原以为来人又是来换粮食的,结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没人拎着鸡。
许新月只粗略扫了他们一眼,就将目光落在在场的,她唯一认识的陈山身上,问:“有事?”
陈山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指着和他一起过来的其中三人说:“这三位同志是从公社过来的调查小组。”
“调查什么?”许新月将目光转而落在他指着的那三人身上问。
“是这样的,同志,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你们昨天私下交易大量的鸡,还说你们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样,贪图享乐,不去上工,给你们大队,乃至公社带来了及其不良的影响。”那三人其中一人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人的语气和脸色都不太好,很明显,已经在心里给他们定了罪。
这倒也不怪他,主要是他们家的小洋房太打眼了,哪怕还没装修,在他们大队也是独一份,在镇上也未必得见。
即便到之前,陈山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家的小洋房,是他们在军区的干哥哥出钱请人帮忙建的,他们也觉得影响不好。
“然后呢?”许新月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他说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三人没想到她这么淡定,讶异的同时,还有点气愤,觉得她这是明知故犯,态度非常不端正,甚至有点嚣张,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冲她发火,近乎咬牙切齿道:“我们要进去核实一下,麻烦你配合。”
是的,没错。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进院子。
许新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挡在院门前,不让他们进去。
“我要是不配合呢?”许新月不喜欢他们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他们,看着他们的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鄙夷。
一旁的陈山见她这态度,怕她把人得罪狠了,刚想开口劝两句,院内就传来许冬至的声音。
“谁来了?”许冬至和陆白在屋里听到动静,出来看看,一出来就看到他们家院外来了不少人,还不是来换粮食的。
看到陈山身旁那三名调查员,许冬至就知道来者不善,怕许新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先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再小声让陆白去他屋里,把国家给的那两份批文拿下来。
许新月见了他,就把那三名调查员的来意跟他说了,然后,转身回到她刚才坐着的地方继续喝茶吃点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她让开了,被她挡在院外的人,这才得以进院子。
他们家的前院什么也没种,看起来光秃秃的,没什么特别。
哦,还有特别的。
许新月面前的桌子上放的点心和茶水很特别,特别的扎眼。
特别是,他们进院子后,她还能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旁若无人般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那三名调查员见了,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个指着她就差破口大骂,一个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还有一个想进屋去看看。
许冬至也有些头疼,但他知道,许新月能坐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那什么……我们家昨天确实换了不少只鸡,但并非我们的本意,我们的本意是只换一两只,这一点,我们大队长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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