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场戏,时锦演得很好。
就连苏导都很惊讶她这次怎么一条就过了,问时锦她就说:“突然开窍了呗。”
时锦演的不是什么主要角色,戏份少,走得也早,她在剧组里相熟的演员也不多,最后算上助理,凑了四五个人简单地吃了顿杀青宴。
去的还是上次剧组一起去过的那个私房菜馆。
“时锦,最后那个眼神儿你是怎么演的?和之前拍过的气质神态完全不一样!”
云阑夸得真心实意,时锦夹了口菜,想不出如何回答。他凑近了,问:“是不是因为你那天拿来的几封信?不会是你求来的什么符吧?”
圈子里信这个的不少,云阑拿不准时锦是不是其中之一。
时锦一笑,说:“哪有那么玄乎?就是想起了些小时候的事儿。”
云阑误会,以为她从小就有演艺梦想,叹息着说:“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迅速调整到合适的状态就好了。”
虽然苏导嘴上没说什么,可他看得出来,一场对手戏里苏导对时锦的评价是要比对他高一些的。
这不禁让云阑有点挫败。
时锦垂眸,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云阑识趣地转换话题,说:“我关注下你微博吧?等剧播了还得和你营个业。”⒴uwaπgsℎё.iπ(yuwangshe.in)
时锦听不懂他说的都什么意思,好在蔡助理及时说道:“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吧!”
云阑笑笑,没再试探,几个人安安生生吃了顿饭,很快就告了别。
“希望下次还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云阑如是说道。
他和时锦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时锦点头,转身上了小蔡的车。蔡助理一脚油门开回酒店,给时锦开车门的时候还问了句:“时姐,你真不在云南多玩几天?这次陆总也太着急了吧?”
明天就坐飞机回上海。
时锦不像别的艺人通告排满,有没有活根本就是陆深本人亲自定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公司里一直没有经纪人的原因。
换句话讲,陆深就是她的经纪人。
时锦想了想,说:“那明天再给我买份稀豆粉当早饭?”
蔡助理笑嘻嘻地问:“不给陆总带一份?”
时锦回忆起陆深食物中毒的惨状,心有余悸地说:“以后他的饮食还是让贺特助负责吧。”
次日下午。
时锦和陆深坐着头等舱飞回上海,宋朝朝顺路把小蔡送回家,贺特助开车把俩人送到了郊区别墅。
一番折腾下来,夕阳把天空染上一层粉紫色,所有层次分明的云朵竞相绽放,展露着不胜凉风的温柔。
上海出梅了。
这是最舒适的夏季傍晚,人走在风里,连脚步都变得轻软。
陆深把时锦抱下了车,他前阵子一直在休养,如今浑身的精力不知怎么使,她呢,却一连熬了几个大夜,拍完戏还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不用抱……”
时锦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双手抓着陆深的衣襟,想要挣脱陆深的怀抱。陆深的手却牢牢托在她的腰间,他的声音那么柔软,像是一条金色的音符,融进了夏夜晚风里。
“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
说起来,还是他这个娱乐公司总裁更害怕被狗仔拍到呢。
时锦转过头,站在车边的贺特助在她的视线里越变越小。怎么就没人看到了?贺特助难道不算?
可她确实也很累。
设计所那边虽然有学妹一直帮她看着,但项目做着做着总会遇到困难。
没办法,她们是乙方,怎么也得让甲方满意了。
时锦勾着他的脖颈,忽然想起自然界中一种叫菟丝子的植物。
据说,这种寄生植物会缠在大树上,汲取大树的养分,直到把一棵树缠死,它再寄生下一棵树。
可惜,这个世界上靠参天大树一飞冲天的金丝雀要比空口许诺,享受完青春美貌就随手将人抛弃的大老板少得多。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还有那么多谎言与不能触及的年少心事。
她和陆深之间,不该有感情。
她和陆深之间,有的是肉体、情欲和激情。
于是,时锦简单直白地问:“要做吗?”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问陆深这个问题,完全是因为此时此刻她对陆深产生了性欲。
而她是一位成熟的女性,喜欢自己的性欲有合适的疏解方式。
时锦的声音压得很低,话却清清楚楚喂进了陆深耳朵里。陆深惊得手臂一颤,赧然地说:“别在外面说这些话。”
她轻快地笑了出来,笑声从她的胸膛传递到他的,泛起涟漪般拨弄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
还没等陆深回答,时锦就说:“小陆总是个纯情处男,听不得这个话?”
刚巧,陆深抱着人进了门,他想要恶狠狠地把时锦摔在沙发上,可最后落地的力气轻得像是一大团白粉色的棉花糖。
他把手从时锦腰下面抽出来,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是处男,你还不清楚吗?”
遇见她之前是,遇见她之后,就不是了。
时锦表情肃然,一只手扣在小陆总肩头,郑重其事地说:“很好,我就喜欢处男。”
陆深顺着她的手指头就咬,时锦看他这副突发恶疾的样儿吓了一跳,问:“小陆总这是犯狂犬病了?”
“你只是喜欢处男吗?”
小陆总眼睛发红,饱含深意地看着她。
时锦却没明白,坦然道:“请尊重我的小众性癖。”
陆深笑出声,一口亲在她的眼睛,腻腻歪歪地问:“我和姐姐做过之后也不是处男了呀。”
难道这就不喜欢了?
时锦“哦”了一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深埋头啃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牙齿的杀伤力度却还不如刚满月的小猫崽子。
“你就不能说一句喜欢我吗?”
将要溺毙于爱河中的人总以为自己是唯一,看不到奔涌而来的河水彼岸站着太多相似的人。
他也没什么特殊的。
时锦微笑,从善如流。
“阿生,我好喜欢你。”
陆深摇头,两颗眼珠又黑又亮,像是划破最最黑暗的夜幕而来。
“是喜欢陆深。”
时锦舔了一下那粒位置颠倒的泪痣,她的手精准地掐住了陆深的耳朵。她太熟悉眼前这具身体,了解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地带,也知道揉这几下会让他立刻软得说不出话来。
“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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