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局长叫叔叔, 那关系应该不浅才对。
“梅局长开会去了,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俩要不进办公室这等等他?”
余酒抬起右手看看时间,待会还得去百货大楼买东西,距离约好的回去的时间只剩两个小时了, 也没办法继续等着。“实在是不凑巧,我们下次再去他家里拜访。这些糕点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能否麻烦大哥你帮忙转交?哦对了, 我叫余酒。”说着把手里拎着的糕点递过去。
“行啊, 等梅局长回来我再代为转交。”这位警官也好说话。反正是局长家的亲戚, 顺手帮个忙说不定局长还能多看他几眼, 何乐而不为呢。
道谢后余酒和林小北就走了出去。
而不巧的是,他们刚走出去没多久,梅徐行刚好骑着自行车回来。两人都沿着道路的边缘走,但凡谁抬头看一眼也不至于错过,反而是林小北不经意间瞥到了一眼穿着一身军装的梅徐行,不过她又没见过他,于是也就看了就过了。
梅徐行放好车走进局里,就被刚刚那个警官叫住,把一袋子糕点拎给他,“局长,刚刚有个叫余酒的小伙子带着个姑娘过来,说是顺道过来看看您,不过他们赶时间先走了,托我把这袋点心转交给您。”
梅徐行接过糕点,欣慰地笑了,余酒这小子,总算还知道带媳妇儿过来看看他。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余酒和林小北两人直奔百货大楼,率先去看了柜台里的手表,两人长得好看,负责这边柜台的小伙子笑道:“两位是要准备结婚聘礼了吧,这个牌子的手表好看,城里的姑娘都流行带呢。”
林小北转了一圈,了解了各个牌子的价格,对比之后,选了上海宝石花这个牌子的,掏出工业票和一百一十块钱给售货员。一买下来,余酒帮她取下原先旧的那块表,顺便戴上新买的手表,问柜台的售货员是否可以修。
售货员拿着看了又看,说:“可以修,不过要换个小零件,现在没有货,得等两天,你急不急着要?另外,换个小零件要五块钱。”
余酒当下又付了五块钱,约定好一周后再来拿。售货员留下手表,给开了个收据,写明拿货的大概时间和收了多少钱。
接着两人去服饰区逛,林小北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最显眼地方的那套衣服,针织的开衫和直筒牛仔裤,外面搭着件长款浅咖色呢子外套。这里也不给上身试,林小北就拿着比划了下,觉得差不多,就让售货员拿了她的码数。
找好后她也没急着付钱,把衣服放在一旁,又去拿了差不多同款的男装给余酒比划。先给他要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也同样要了条牛仔裤。不过男款的针织衫和他气质不太符合,她另外挑了件白色的棉料衬衫给他。
趁售货员去仓库拿衣服,余酒低下头小声地说:“给我买的也太多了,去年你给做的棉外套还好好的呢,都没有穿几次,还有去年也做了新毛衣。买条裤子就可以了。”
刚刚他看了价格,给他买的这一身,总的下来要差不多八十块钱。特别是那件呢子大衣,又不是那种特别暖和的军大衣或者棉大衣,竟然要五十多块钱一件。再说,南方冬天不冷,几十年都难有像去年那样低温,平时过年穿件长袖就够了,再不济就多加件薄薄的外套。
林小北才不管他说的,按照历史轨迹,明年的冬天就要恢复高考了,后年春天他们会去外地读大学,说不定还要提前去读书的城市。今年不买,明年这个时候未必还有空出来买。
九十块钱对她来说是贵了点,她一年的工资也才两百四十块钱,他这一套就去了她一年三分之一的工资,但是又不是经常买,她之前也还有些存款,在能保证正常生活之下,她也想对他好一点,再更好一点。
两人的两身衣服总共花了一百七十块钱,好的是不需要布票,给钱就行。林小北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给售货员。售货员一边帮折叠好衣服装进袋子里,一边暗悄悄地瞥站在林小北身后老实跟着的余酒,心里有些不屑: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
被冤枉了的余酒浑然不知,接过两个装满衣服的大袋子。林小北想伸手去拿他另一只手拿着的糕点,被余酒侧身躲了过去,提醒道:“走吧,还有些时间,再看看还需要买什么,待会就得走了。”
林小北想了想,转身又去买了十双棉袜,全部是他的码数。余酒跟在后边着急:“这个不需要买了,家里还有好多。”
瞧他这个抠抠搜搜的样子!
家里他仅存的两双棉袜都破得不能再破了,要不是怕扔了之后他连破袜子都没得穿,林小北早想扔了去。
兀自付了钱,林小北把袜子塞到装衣服的袋子里。对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给,问了也是白问,他总有一百个借口拒绝。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感动是真的很感动,但是又莫名感觉心酸。
她那么喜欢的人,其实在这世上留给他的温情不多了,她也应该好好照顾他的,但是没办法,她除了会教书就是个小废物。
余酒也就只能表达下自己的意见,没办法,家里的钱和票都在媳妇儿手里,每次发了工资他领了就拿回家上交,林小北在专门的本子里记了账,然后给他留十块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其实每次给十块,给了三四个月,他就又从给他的钱里攒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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