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
他落下的学习太多,所以现在付出的辛苦也是成倍增加,每当他起早贪黑,被高强度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时,他总会想到赵念,想到她一声不吭离开,想到去年七月时她说的话。
不认识是吗?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呵,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看到他,看到厌,看到生恨,看到永远也别想摆脱他。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哪怕成绩差得远,他也依旧每天稳扎稳打前进,甚至疯的时候,熬到眼底通红,血丝布满眼睛。
玩命的学。
张韬虽然乐意看他进步,但也怕他身体吃不消,劝道:“戚妄,你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以考上一个二本院校,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累坏身体怎么迎战高考?”
戚妄却突然想起去年有一次,他在赵念的带领下好好学习,那时张韬把他叫去办公室谈话,问他有想考的目标院校吗?
他那时说北城大学。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是什么反应?不看好,觉得他异想天开,不切实际。
戚妄看着张韬,开口时嗓音沙哑略沉,说的话很平而静,让人毛骨悚然。
“老张,你觉得我高考后再战一年,能够考上北城大学吗?”
张韬被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吓得心慌,听到学生这样问,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答。
有时候能考入顶尖学府的人,真的很有天赋,他不知道戚妄的上限在哪里,但他觉得眼下有必要给他信心。
“可以的,你努力。”
戚妄在无声的笑,眼神似乎已经看穿他。
张韬心有余悸,觉得他这个学生大抵已经疯了,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总之,让人害怕。
时间过得很快,三模结束没多久就高考。
根据区县划分,戚妄高考的地方在合县高中,高考前一天去熟悉考场,每栋教学楼都有红色警戒线,他找到自己的考场位置后就回了旅馆。
高考总共两天,第一天早上语文,等待入场的时候,教学楼外面的警戒线拉起,考生站在外面准备,乌泱泱的人头,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戚妄站在人群里心如死水,俊拓深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外人看来是高冷,是不苟言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日复一日的麻木中渐渐迷失自己,心里只有一个目的。
旁边的人是本校学生,估计是尖子班的,有个男生感慨道:“真羡慕我们班的学神大佬,竟然被保送到北城大学,听她昨天在班里的小群说,这次全国被保送的天才们个个是精英中的精英,让她压力贼大,尤其是进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的那批人,不是国际竞赛排名靠前拿金牌的大牛,就是提前通过内测的神人们,啊羡慕。”
众所周知,北城大学有个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里面的天文学是王牌专业之一,今年只招二十个人,大部分名额已经拿给保送的人,想通过高考考进去的寥寥无几。
“那批人是哪批人啊?有咱市一中的那位大佬吗?”
“你说章晋泽啊?他好像确实进了那个学院,念的天文学,不过他不是第一,第一是叫赵什么,也是贼牛批的一个女生。”
戚妄听到赵这个字,脑海里已经浮现赵念的身影,她的成绩确实好,从小到大拿了无数奖,对天文学也情有独钟。
原来她被保送了。
他们之间的差距从来都不是零星半点,恍惚间,戚妄又想起程叡当初说的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只是他,还有乌晴,还有赵念的同学,她身边的很多人处在那个阶层,看他这样的人天然带着轻视。
因为他不配。
赵念也是这样想的吧。
每当戚妄想到这个,一颗心总会不断下沉,胸腔像是被不断挤压,令人窒息胆寒。
铃声很快响起,每个考生拿着东西排队入场。
戚妄平静的坐在考场里,平静的答题,平静的面对,内心没有波澜,也没有起伏,就像一潭死水。
考完第一科语文,出了考场,有人趴在围栏上哭了,有人志得意满,有人淡然处之,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不管别人怎么样,戚妄始终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这样的心态从第一天早上的语文延续到第二天下午的英语。
当高考铃声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垂头丧气,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戚妄收拾东西离开,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他走出教学楼,走出合县高中,外面全是家长,还有人扛着摄像机记录采访。
有人拿着收音的小设备对着戚妄,问他:“这位同学,请问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长得帅又面无表情,甚至气场稳的人,往往是采访的重点,毕竟有话题度。
戚妄眼皮微抬,一双眼睛古井无波,整个人身上萦绕着死气和阴沉,看着渗人又不好相处。
“不怎么样。”淡淡的四个字。
采访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眼瞎,采访谁不好采访这个看起来并不友善的人。
她笑道:“这位同学看来很谦虚呀,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说完,又带着摄影机去采访其他学生。
方兰之也在接学生的家长人群里,看到戚妄,她跛着脚过去,慈爱道:“阿妄,考得怎么样?能发挥平时的水平吗?”
只要他能,至少二本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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