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白马公府和南袤谈好的接南欢回白马公府的条件就是把南严和被他波及的门生故旧救出来。
原本这一出案子就是越恒指挥着自己党朋的恶意构陷。
他应下白马公之后,就插手令人照看在狱中的南严与他的朋友,授意大理寺换了主审此案的判官,私下见过南严。
根据南严的申辩,他派了大理寺少卿李鸿去安东找回一个证人,今日才拿回证据,推翻了之前越恒的党朋所造出的伪证。
南袤将南滢送到他府上,他想着越恒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善罢甘休,自己又答应了南严会照看他的女儿。好人做到底,方才留了她在府上。
南滢听到宋暮的话明白其中缘由,方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王爷会留下她并非是因为对她有什么心思。
那她这么多天的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究竟是在干什么?全是白做工吗?
她变了脸色,浑身僵硬,“殿下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愿结草衔环,侍奉殿下一生。”
“要还恩情也该你父亲还,你能有什么用。”宋暮嗤笑了一声,“我平北王府难道缺你这一个佣人?”
南滢面色微红,抬头瞧了一眼宋暮,一双眼莹润漆黑,瞧着楚楚可怜,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南欢瞧着都忍不住感叹宋暮这个性子,还真是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这小姑娘所说的侍奉怎么可能是留下来当仆人?
纵然是旁□□也是南氏的贵女,黄门侍郎的女儿,她怎么可能甘愿留下做一个仆从。
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好歹也是世家贵女,怎能对着男人开口说自己愿意给他做妾。
不得不说,好一出精彩的神女有意,湘王无情。
宋暮抬袖示意一旁的全安,“如今越恒已经离京,你父亲明日便能洗清冤屈回到府中。全安,帮她收拾收拾东西送回家去。”
南滢听到这话不见得开心,反而掉起了眼泪。
南欢目送着这小姑娘哭哭啼啼离去的背影走远。
宋暮在南欢身旁坐下,怕她听了方才南滢那些话生出误会。
他定定的看着她,难得主动开口解释,“这些天她虽住在王府,但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更没有碰她。你不要误会。”
南欢面上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半分嫉妒与不悦的神色。
宋暮不知道别人家的妻子与夫人在面对其他女人挑衅时会是什么神色,但他见过南欢在马车上听到魏玉喊宋芸叫做阿芸时的神色。
那时她气愤到浑身颤抖,理智全无要去掀车帘,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几乎要哭出来。
南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柔顺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本来他想如果她能天天开开心心就好。
但见她既不嫉妒,也不生气,更不难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却不太开心了。
宋暮眸光微沉,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害了她父亲的奸人就是越恒,越恒原想强娶的是她。王爷帮我找上南府,提出帮他解决这件事换他接我回南府。”
宋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只言片语之间南欢已经将全部来龙去脉猜了个清楚。
不过倒也算不上太意外,以她的聪明猜出来不是难事,猜不出来才是奇怪。
南欢望向宋暮,轻笑道:“这么一看,我欠殿下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
她笑得眉眼弯弯,原本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肤色被阳光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辉。
那双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睛望着他,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倒影,倒让人模糊之间生出一种好像她眼中只剩下他的错觉。
宋暮在她的笑容中,怔了一瞬。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见到她这样真心实意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开心。
他错开眼,“不说什么欠不欠的,倒是有一件事。我正想说给你听。”
南欢懒洋洋的倚在栏杆上,“什么事?”
“前几日我入宫,太后向我提及文州水患……”
宋暮将从太后哪里听来的消息又向南欢说了一遍,看向她,“此事涉及你的母族,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消息送来的时间很巧妙。”
宋暮心口一动,暗道别的不说,这份马上就能从中抓住重点,敏锐判断出哪里不对的判断力。
莫说南严的那个女儿差了她多少,就是南严恐怕也不及。
南欢不假思索的下了论断,“文州的地方官瞒报了灾情。”
柳夫人出身柳氏一族,文州柳氏的确算是南欢的母族,因着这个缘故,南欢对柳氏一族的人和事还算了解。
世家门阀,大抵差不了太多。
皇族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皇族是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土地,丁口是帝国的基石,税收,劳役都要从丁口上抽。
世家看似是皇族的忠仆,但他们同样掌握大量的土地,并且永远在渴求更多的土地,渴望将更多的丁口转变为自己所控制的佃农奴仆。
在赈灾这件事上,地方豪族与京师的利益是有巨大冲突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皇帝派下来负责赈灾的大臣能够抓住这些豪族的罪证,成功的安抚流民,不仅能够扬名,还能狠狠打击豪族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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