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很辛苦

    左手一下便抓紧了椅子靠背，直到指尖泛白。
    “好的，这就去换。”
    幸好，导演在这个时候出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旖旎思绪。
    导演转身离去的时候，顾辰风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紧抿着双唇，迅速将视线从秦岚身上抽离，落到了别处。
    呵，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充满了吸引力。
    念及此，他就忍不住气恼地瞪了一眼杨万里，都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出的馊主意，居然让他按兵不动，搞什么欲擒故纵，他知不知道这样忍而不发很辛苦！
    从见到秦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不管不顾冲过去抱着她，亲亲她白嫩的脸，摸摸她柔软的发丝。
    或者再找个无人的角落，耳鬓厮磨一番，借机倾诉一下对她的相思之苦。
    再说一段绵绵情话，执手相看两不厌。
    其实，他还想要更多……
    不过，他知道除了吻，这小女人应该不会给他更多。
    但，纵使那样，也比现在这样看着心动，却不能行动的要强。
    “总裁，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虽然你们现在拍的很不错，但是，之后也需多多努力，才能更完美！”
    杨万里像是读懂了顾辰风此刻的心思，嘴角含笑地对他说了一段别有深意的话。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总裁啊，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呀，继续按兵不动，将欲擒故纵坚持到底才是王道。
    顾辰风虽然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是，也看到了欲擒故纵所取得的成效，自然不会真的半途而废。
    哪怕他发疯似地想要将自己对秦岚的感情表现出来，可一想到那样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便只好极力将所有的情绪给强行压了下去。
    顾辰风也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一想到对着秦岚要忍住所有的情绪，他还是感到很煎熬！
    就在他倍感煎熬的时候，导演已经将咖啡换成果汁端了过来：“总裁，果汁来了，这可是鲜榨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给她。”
    顾辰风将头一偏，目光扫向了秦岚，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底的清冷却在触及她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化成了一抹柔和。
    导演笑了笑，将果汁端到秦岚面前：“秦小姐，请慢用。”
    “谢谢！”
    秦岚端起果汁吸了一口，酸甜的味道恰到好处地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是她喜欢的鲜橙汁。
    果汁喝完没多久，最后的拍摄终于开始。
    两人各自补了个妆，便站到了摄影机前面。
    这一次拍吻戏镜头，背景是卧室，女主用了秦氏的护肤品，男主便走过来，看着女主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秦岚坐在那里抹护肤品的时候特别紧张，听到身后顾辰风的脚步声，她就忍不住浑身僵硬，转身的动作做的特别不自然，就像机器人在转身，一点也不协调。
    喊了几次卡后，导演有点恼了，一个没控制住，就低吼出声了：“不就接个吻么？有必要那么紧张么？”
    秦岚被她吼的小脸一红，忙歉然地道：“对不起，我会改进的……”
    一转身便想要继续重来一次，顾辰风却在这时，将一只手搭在她肩头，薄唇凑过来贴在她耳际小声说道：“反正你又不会喜欢我，害羞没必要吧。”
    话落，他便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秦岚一惊，却像是被瞬间点醒了一般，绞着双手在心里默念，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如此念了十几遍，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不少。
    等再听到顾辰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时，她身体便没有那么僵硬了，缓缓转过身，柔媚一笑，任男人勾起她的下颚吻了下去。
    那眼神柔的恰到好处，像是一湖春水等着春风来吹拂，才会荡起丝丝涟漪……
    秦岚在心中默念着不喜欢不喜欢……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眼望去，竟也有了几分淡然之态。
    倒是，一直淡定的男人，在覆上那柔软的双唇后，开始淡定不下去了。
    若按照剧本，只要亲一下就离开。
    可是，他感觉自己有些做不到。
    柔和的灯光下，女人粉嫩的脸蛋近在咫尺，她双眸轻磕，长卷的睫毛因心里的紧张微微颤抖着，一直颤进他心底，看着这样的她，他忽然之间很想就这样深吻下去……
    想着，他便行动起来，没有再按照原先的剧本继续演下去，甚至都没有半点犹豫，他直接就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动作让秦岚一惊，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紧闭的双眸猛然间睁开，有些惊讶地瞪着他……剧本里好像并没有要求这样吻吧……
    她有些不确定，心慌意乱间，垂在身两侧的手臂抬起，抵在了他胸膛，轻轻推了一下……
    她想提醒他，该停了。
    却又怕动作太大惹怒了他，因此，才只是这么轻轻一推。
    可这样的动作，对男人来说却像是另一种暗示。
    他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力道大的让人窒息。
    “唔……”
    秦岚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管不了会不会惹怒他，用力挣扎起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看着那一幕，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却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导演更是为难，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说喊停吧，又怕扫了总裁大人的兴致，你说不喊吧，明显女主角已经开始抗拒了，这要再继续下去，说不定纸要包不住火了……
    纠结啊！
    导演抱着脑袋，一双眼睛瞪得老圆，却是无计可施，只能在那干瞪眼干着急。
    好在顾辰风的自制力还算不错，秦岚一反抗，他便瞬间清醒过来，迷离的眸色渐渐变得清明，他蓦然间将头抬起，慢慢松开了她。
    呼！
    得到自由，秦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呼着气。
    这男人要是再不松开，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拍吻戏窒息而亡的女主角。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尴尬，秦岚轻依在男人怀里，小脸红的不像话，完全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
    男人也因为自己刚刚的情不自禁而有点烦恼，不过，却不后悔。
    两人闹了几天的别扭，他早就想念她的味道到疯狂。
    只是，若继续这样放纵下去，他的欲擒故纵恐怕真的会半途而废。
    她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不可抵抗，她的容颜，他难以抗拒，她的滋味，令他发疯般着迷。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陷得这么深，可这感觉，似乎并不坏。
    开心因她，难过因她，世界的色彩因她绚丽丰富了许多。
    心心念念的只想着一个人，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抱着她就不想撒手，吻着她就想要更多。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对谁都不会产生过于浓烈的感情。
    就算是结婚生子，也不过是多个女人相伴而已。
    自从遇见她，他感觉一切就变了，他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
    在她面前，他幼稚、敏感、粘人、无赖、可这所有一切不正常的表现，只因，他心里有她……
    哪怕明知她心里有人，他却还是如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一心飞向她……
    “咳，表现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吧！”
    看到顾辰风终于主动松开了秦岚，导演立刻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闻声，秦岚抿了抿唇，小手抵在顾辰风胸口轻轻推了一下，想要他放开自己。
    男人却并没有合作，反而双手用力将她抱的更紧，低沉的声音也在这搂抱间至头顶缓缓落下：“别动，我想问你一句话。”
    这是闹翻后，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
    秦岚有些欣喜，不敢随意再动，扬起退去了一些热意的小脸，看着他道：“你问。”
    顾辰风抿了抿唇，眼眸垂下，幽深的目光深深望进她眼底，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字：“真的忘不了？”
    秦岚知道他在问什么，眼睫轻轻扇动，小脑袋慢慢低了下去，轻柔的声音里满是歉然：“对不起……”
    话落，她用力推开他，一转身向导演那边走了去。
    这一次，顾辰风没有再阻拦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轻扯了一下唇角，像是在笑自己的痴傻……
    脱离了顾辰风的怀抱，秦岚快步走到导演面前，有些慌乱地问道：“导演，是不是全都拍完了？那我可以走了么？”
    她其实很不想伤害身后的男人，可是，刚刚的回答，好像又不小心伤了他，她真的不是故意。
    他的吻令她脸红心跳，无法平静。
    他的问话，让她深感愧疚。
    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不知该拿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才好，所以，只想当个逃兵，快速离开。
    “额，这个……”
    导演含糊不清地应着，抬眼看向了顾辰风。
    后者微微点头。
    下一秒，他便立即笑着应道：“可以的，秦小姐，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表现很不错，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说着，导演亲自将秦岚送到了门口。
    临走前，秦岚扭头看了顾辰风一眼，对他微微颔首后，才提步离去。
    很快，她娇俏的身影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总裁……”
    “片子剪好了，先给我看一下。”
    送走了秦岚，导演返回来刚想要巴结一下顾辰风，结果，他才开口说了两个字，面无表情的顾辰风就出声打断了他。
    说完，他便带着杨万里和几个保镖扬长而去，只留给导演一抹高不可攀的冷漠背影。
    “好……好的！”
    哪怕人已离开，身后，导演却还是点头哈腰地应着，满脸的献媚。
    ……
    “顾总，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车上，杨万里笑着对顾辰风赞扬道。
    闻言，闭着眼睛假寐的顾辰风，将深黑如墨的双眸缓缓睁开，扭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微凉地问道：“我还要忍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我发现秦小姐其实心里也有您，只是她在感情这方面可能比较迟钝。”杨万里笑着猜测道。
    “但愿如此……”
    顾辰风却并没有杨万里那么乐观，因为，他知道秦岚心里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那人死了，她却还依然惦记着他。
    秦岚心里有自己，他也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只是，他并不认为那一点点心动就能将她拉过来。
    可就是不能一下拉过来，才让他更动心，她的痴情更表明了她的弥足珍贵。
    现今如此物欲横流的社会，重感情的人太少，一夜、情才是常态，就如同上厕所那样平常，像她这样为一份爱，甘愿痴守一生的傻瓜万中无一。
    他痛恨她的痴傻，觉得她顽固不化，却又偏偏爱死了这样的她。
    有时，他会想，若自己是那个男孩该多好，能被那样铭记，死了也值得！
    人就是这样贪心，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一如他对她的感情，每次都会被她的反应弄的偏体凌伤，却总是会想，只要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她就会改变。
    但是否真的会改变，却没有人知道……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发生了很多事。
    欧阳明的明月文化官司缠身，刚经历了群P艳照门的洗礼，最近又爆出偷税，高层贿赂等等一系列丑闻。
    明月文化眼看着危在旦夕，之前还嚷嚷着要收购的辰风集团却在这时保持沉默了，仿佛忘了曾经扬言要收购的豪言壮语。
    商场一向风云诡谲，懂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
    秦岚就属于后者，只是一个看热闹的门外汉。
    她说起来是秦氏副总，可并没有做什么决策性的工作，每天就是看看文件，了解公司运转情况。
    真正决策性的东西，一般都是方卓和方玉梅拿主意。
    她说得好听，叫副总，说不好听其实就是一个花瓶摆设。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要真是舅舅和母亲不管了，她怕是要头痛死！
    秦岚一直觉得这样挺好，她当花瓶当的挺快乐！
    秦氏新品出了样品，已经发向市场给顾客做试用装了。
    今天，秦岚接到了母亲给的任务，让她和市场部的那些人一起去销售商那里做调查。
    记录顾客对试用装的看法，和用后感受。
    每一样新品出来推向市场的时候，总会有一份市场调查，秦岚知道这很重要。
    所以，她不敢怠慢，领命后就带着秘书去了销售商那里。
    沃菲，世界连锁大型超市。
    是秦氏现在最大的一个合作伙伴，方玉梅很重视这里，所以，派了秦岚来。
    其实，也是在变相将她推向客户，替她之后的商界之路做铺垫。
    秦岚也明白这点，因此，表现的很慎重。
    早上，不是超市销售的高峰期，里面逛的人并不多，秦岚跟着市场部的工作人员一起整理着带来的试用装。
    刚将小样品在货架上一件件摆放好，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岚看也不是很忙，便悄悄走过去在那人肩头轻拍着顽皮地喊道：“李太太！”
    靠近的时候，她特意将脚步放的很轻，突然这么一叫把李太太吓一跳。
    她捂着心口脸色发白地转过头来，本来想要拧着眉头训一句喊她的人，结果当看清那个人是秦岚后，她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有些惊喜地道：“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秦岚指了指不远处货架上的小样品，“我们公司的产品。”
    李太太顺着她所指看了一眼，笑道：“你来当推销员了？”
    “差不多吧！”
    秦岚耸耸肩，扯了扯身上宽松的橘色制服，这是一件短袖广告衫，胸口背后都印上了‘沃菲’二字。
    虽然是极其普通的一件短袖T恤，但穿在她身上竟意外地好看！
    橘色面料将她白皙的脸映染出一点点红晕，再配上那高扎的马尾，让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像是一个才出校门，活力四射的大学生。
    李太太静静打量了她一会，由衷地赞美道：“秦小姐，我发现你真是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啦！”
    秦岚被她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拍着她的胳膊道：“取笑我是不是？这制服丑死了，我们公司员工都叫它为养老服……”
    话没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养老服？”李太太眼底显现一抹疑惑，“什么意思？真的很丑么？”
    秦岚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回道：“我觉得还好，不过，她们觉得很丑！”
    李太太抿唇一笑：“那看来要跟我老公说一下了，他公司的制服太丑了，都影响员工上班的心情了。”
    她老公？
    公司制服……
    莫非？
    闻言，秦岚一怔，旋即，开口试探着问道：“你老公在沃菲上班？”
    “是的。”李太太点点头。
    秦岚一笑：“难怪你会在这里，你是来找他的么？”
    李太太像个小女孩似的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道：“我才不会找他那个霸道的家伙，你知道么，他回来听说我出门晕倒了，居然夸张地要把我带到身边，连上班都要带着我来，你说他是不是很变态？”
    “呵，我觉得他很爱你，很关心你！”
    秦岚轻笑，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
    以前的裴莫行对她也很是霸道，老是规定她不准做这不准做那。
    可是，对旁人，他却无比温柔，像个人畜无害，没有脾气的小白兔。
    只有她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坏！
    “他简直就是个霸道狂，我才不要他这样的关心！”李太太噘嘴娇嗔。
    “又秀恩爱，我会嫉妒的！”
    秦岚点着她的头轻笑。
    “你嫉妒啥？这么漂亮肯定也被老公捧在手心里疼。”李太太趁势拽住了她的胳膊，好奇地问道：“你们公司都卖的什么产品？好用么？”
    秦岚因她前面的一句话，尴尬地抿了一下唇，旋即，将她带到摆着样品的货架前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一款新的护肤品，效果还不错，我试过。”
    “那我也试试，多少钱一套？”李太太拿起小样看着问道。
    “现在还只是样品试用阶段，正品还要等一段时间。”秦岚弯身从货架里抓了几袋样品塞到李太太的手里，“你要的话，这些拿去用好了。”
    “谢谢哈！”李太太开心接过，满脸堆笑地看着秦岚说道：“你皮肤这么好，是不是用你们公司的产品所致？”
    “嗯，我的护肤品一直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秦岚点点头应道。
    “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试试！”李太太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欢喜地将那些小样品抱在了怀里。
    秦岚看着她那孩子气十足的模样，微微一笑，静默了片刻，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老公出差回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引见一下？”
    “估计今天不行，他特别忙，告诉我今天他要开一整天的会，下次吧，下次他有空，我给你打电话。”李太太有些歉然地说道。
    “没事，只要你别忘了就行。”秦岚拍了拍她的肩，并不介意。
    “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忘……”
    “太太，你在这里呀！”
    李太太冲秦岚笑了笑，话还没落音，这时，忽然从货架那边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
    他一脸焦急地直奔李太太跟前，气喘吁吁地道：“太太，我找你好久了，先生让你去他办公室，不要乱跑。”
    闻言，李太太小脸一夸，朝秦岚丢过去一个眼神，声音哀怨地道：“听吧，你说他这是有多霸道！”
    “快去吧，你身子不好，本来就不应该乱跑，这件事，我支持你老公。”秦岚笑着劝道，将她往那中年男子身边轻轻推了一下。
    “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李太太故作生气地瞪着秦岚。
    “你朋友……”秦岚轻笑，伸手在她手臂上安抚地拍了一下，“但是，我关心你。”
    “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李太太不满地哼了一声，一转身就跟着那中年男子走了。
    从和李太太的这次交谈中，秦岚觉得李先生应该是沃菲的高管，不然，不会那么忙，开会开一整天。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猜错了，李先生他不仅是高管，而且，还是……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秦岚并不知道那李先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他应该是一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在超市里站了一天，晚上，秦岚拖着酸痛不已的双腿疲累不堪地回到了家。
    客厅里，方玉梅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的依旧是她喜欢的经济新闻。
    由于在超市里发样品，秦岚的下班时间改成了跟超市里的售货员一样，等到晚上才能下班。
    因此，没能回来吃晚饭。
    秦岚换好鞋走进客厅，抬头一看，发现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半。
    “你回来了，感觉怎么样？”秦岚看时间的时候，方玉梅起身走了过来。
    “还不错。”
    秦岚扯着唇角勉强一笑，走过去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这才转过身看着方玉梅继续说道：“就是样品拿少了，后来有人想要，我们都没得发的了。”
    “没事，我们的样品不止发一次，下个节假日，还会有活动。”方玉梅温和地笑了笑，将一张烫金帖子递了过来，“这是酒会邀请函，到时你和舅舅一起去见识一下。”
    “什么时候？”
    秦岚看着那张帖子问道。
    “三天后。”
    “好的，我知道了。”
    秦岚应着将帖子接过来，对着方玉梅点点头，一转身就上了楼去。
    按照惯例，上楼后，秦岚又是先去了秦念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柔和，蓝色的小床上，秦念小小的身子卷缩成一团，抱着他最喜欢的海绵宝宝睡的十分香甜。
    秦岚站在床边，嘴角含笑地看着。
    每次觉得很累，感觉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看看儿子稚嫩的小脸，她便又会重新集聚一些力气。
    不管怎样，她是大人，已经是个母亲了，就算不够强大，为了儿子也必须要学会坚强。
    “宝贝，祝你好梦……”
    秦岚温柔地唤着，俯身在秦念脸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随即，轻手轻脚地离去。
    ……
    夜，渐深。
    洗完澡后，秦岚倚在窗边，看着院子里被夜雾缭绕的朦胧景色，眼底一片迷茫。
    她拨了拨半干的头发，只感觉身心疲惫。
    明明很累，她却没什么睡意。
    从南桥回来铭城，已经快要两个月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印象最深刻的要属和顾辰风的那一段。
    想起那个男人，她不禁就有些心乱如麻。
    母亲说，他是自己和秦氏唯一的出路，可是，她却很怕！
    那个男人太危险，她很怕自己爱上他。
    不可否认，她对他有点心动，若不是之前那个噩梦的提示，她差一点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有时，她真的很想就那样稀里糊涂地从了他，什么也不管，那样即如了母亲的愿，也可以解了秦氏的危机。
    可偏偏她是一个对感情负责的人。
    在感情这件事上，她有几乎变态的完美苛求，容不得一丝杂质，喜欢一个人，就完全喜欢他，在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喜欢那人的时候，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感情。
    哪怕那个人完美如顾辰风也不能列外。
    何况，她此时心里还念着阿行，就更不可能接受他，因为，那对他不公平。
    爱过一场再失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回忆，让她在感情面前变得怯懦，现在的她，其实很怕再爱上一个人。
    她了解自己，是个为爱痴狂的傻子，如果一旦爱了，便是一生一世。
    她内心里其实很想将这一生一世留给阿行，可现实，却容不得她这样。
    五年了，阿行的模样在她记忆里一直都很鲜活，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忆里鲜活的面容不再只有他一个。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知道，此时的心境已与初回铭城时发生了变化。
    想着，秦岚又拿起了桌上方玉梅给的那张帖子，目光轻轻落在了下方承办单位上。
    ‘辰风集团’四个鲜红字迹便豁然印入眼底。
    呵！
    为了凑合她和顾辰风，母亲还真是不遗余力。
    可是，她能躲？能逃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
    三天后，一场由辰风集团举办的盛大酒会在帝豪一楼宴会大厅举行。
    宴会主题：庆功！
    至于是庆功什么，举办方并没有明确说明，一切都像是个谜，反而引得人们更想探知。
    一楼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里，高空旋转灯不停闪耀。
    无数的媒体记者，在门前蹲守，啪啪地拍照声和闪光灯响个不停。
    忽然，门口媒体们一阵沸腾，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顾辰风俊秀挺拔的身影出现了。
    璀璨奢华的水晶吊灯下，只见他一身黑色正统西装，笔挺地没有一丝褶皱，仿佛刚从名品店里取出来一般，将那洁白的衬衣映衬地越发醒目。
    灯光下，他的五官更显立体，尤其是那双冷清的眸子，似浩瀚的星空，幽深神秘，一眼就让人沦陷。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黑衣保镖，公司高层皆有之，被人拥簇的身影带着傲然的气势。
    一袭淡紫色长裙的秦岚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个男人，心情忐忑复杂……
    几日不见，她不知道，他对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是冷漠到不闻不问，还是温柔地让她心慌。
    每一次相见，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他带给她的惊涛核浪，那浪于无声处翻涌，时时牵动着她的心弦。
    一转眼，男人就带着那群人走进了宴会大厅。
    清冷的眸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却是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一眼，他便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甚至连个应付的招呼也没有跟她打，仿佛她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偏偏她跟他有太多事情是相干的，见他如此清冷的态度，秦岚勾着唇角忍不住一阵苦笑。
    怎么回事？
    她发现顾辰风表现的越冷漠，她便越是有股想要贴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