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鸾怎么会放开,她面上神色越来越残忍:“你们都不把我当人,你真以为你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你的日子,我不允许,不允许!”
“秀鸾,你不要这样,你杀了她,你自己也活不成了。”罗顷极力说服,想让秀鸾冷静下来,秀鸾笑了:“是啊,世子,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是我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多少区别?”
“秀鸾,把这放下,我答应你,你不会被追究,好不好?”琼竹见此刻的秀鸾已经陷入疯狂,急忙出言安慰。秀鸾眼中的泪又落下:“是啊,活不成了,我一早就知道,追究不追究的,又有什么关系?我的爹娘,都把我卖了不晓得多少遭了,他们可曾想过,我也是他们的儿女啊?”
这,竟是没有办法了,王府侍卫已经到了,看见侍卫到了,朱嬷嬷和吴内侍松了口气,朱嬷嬷急忙让侍卫护着次妃往里屋去,秀鸾看着那些侍卫,对罗顷笑中带泪:“世子,您好残忍!”
“秀鸾,只要你放下,我保证,不追究你!”罗顷想起方才琼竹说过的话,急忙对秀鸾再次重复。
侍卫已经对罗顷道:“世子,您和世子妃都往里面去,这个疯婆子,我们对付。”
陈若雁看见来了这许多人,对秀鸾尖声叫道:“你杀了我也什么作用都没有,你还是……”
秀鸾伸手就打了她一耳光:“那你杀了我的孩子,我是为了我的孩子报仇!”
秀鸾愤怒之下,力气极大,这一巴掌就把陈若雁的脸给打歪了,陈若雁虽然百般嫌弃长史,可是她怎么舍得死?对秀鸾哭叫着道:“秀鸾,秀鸾,你不要……”
秀鸾已经把一丈青又往陈若雁喉咙中压去,还扯着陈若雁一直后退,不让人有半点解救陈若雁的机会。陈若雁没想到秀鸾的力气会这么大,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拽掉了,可是陈若雁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可以让秀鸾冷静下来。
罗顷和琼竹并没离开,侍卫们没有办法,只能挡在罗顷和琼竹身前。
秀鸾目光狂热地看着罗顷:“世子,您不要担心,我不会对您怎样了,我杀了她,杀了她,我就下去地下陪我的孩子去了,我不会让你为难。”
侍卫们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既能救下陈若雁又不伤到她,可是这会儿看着,只怕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于是有个侍卫低声对罗顷道:“世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伤了长史太太了。”
罗顷也在那四处看,发现的确没有既能解救,又不伤到陈若雁的办法,于是罗顷对侍卫点头。有几个侍卫彼此点一下头,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用合适的机会把秀鸾的胳膊给砍掉。秀鸾却时刻警惕地看着侍卫们,见他们后退,秀鸾手中的一丈青,又往陈若雁的喉咙中刺去。
陈若雁惊恐大叫,侍卫头见这是个机会,秀鸾的注意力全在陈若雁身上,突然飞奔上前,一刀砍在秀鸾胳膊上,秀鸾手中的一丈青刚戳进去半分,胳膊就被砍断,血直喷上去,有热血喷在陈若雁脸上,陈若雁以为那是自己的血,顿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秀鸾虽胳膊被砍断,但并没倒下,见陈若雁晕倒过去,秀鸾扔掉一丈青,拿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往陈若雁头上砸去。早有几个侍卫上去把秀鸾紧紧钳制住,秀鸾手上的花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但眼中那狂热的光并没有散去。
罗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望着秀鸾,望着她那张秀美的脸上,满是鲜血和仇恨。
侍卫们把秀鸾绑紧,这才上前对罗顷道:“世子,已经绑好了,还有剩下的……”
“叫太医吧!”罗顷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这次,到底是谁错了,谁又对了,罗顷竟不知道,只能说出这么几个字。
侍卫应是,琼竹伸手扶住罗顷,罗顷看着被绑在那的秀鸾,她的胳膊依旧在出血,晕倒在地上的陈若雁的裙子上也沾了鲜血,看起来是这样的触目惊心。罗顷看向秀鸾:“为什么?”
“我没指望了,世子,我没指望了,那我,只有死了好!”秀鸾高声尖叫,眼泪又落下,罗顷想对秀鸾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罗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琼竹已经轻声道:“秀鸾,世子曾经想……”
“他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单知道,他从没把我当做过一个人。”秀鸾斩钉截铁的说,琼竹一时无语,只是看着罗顷,罗顷闭眼:“命太医给她们两个都好好地医治吧,这里打扫干净。”
有人连声应是,次妃已经从里屋出来,伸手就拉住罗顷的手:“她这样胆大包天,定然是有人指使,她身边的人都不能放过,统统都要剐了,还有她的父母,还有……”
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中的小蓉听到次妃的话,吓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爬到罗顷脚边,对罗顷连连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小的全然不知!”
“娘,您就别添乱了,难道还要这府内,全是恨我们的人?”罗顷对自己的娘无奈抬起,次妃怎么肯就这样放过这些人,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你对他们好,他们可不对你好,儿啊,斩草不除根,后患……”
“够了!”罗顷高声叫了一声,就用手揉了一下额头:“你我都晓得,真正的祸根在那里,命太医都给她们好好医治,等到长史太太醒了,就送出去。”
次妃被儿子这一声断喝给吓住,不敢再说什么,秀鸾突然高声笑起来:“长史太太,长史太太,世子,果真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罗顷不敢回答秀鸾的话,几乎是狼狈地从屋内退出。朱嬷嬷追出来:“世子,次妃这屋子,只怕不能住了。”
“那你去和王妃说,不要和我说!”罗顷有些暴躁地喊道,朱嬷嬷吓得不敢再多说,跟在罗顷身后走出的琼竹上前安抚地拍了拍罗顷,罗顷闭眼,接着罗顷就对琼竹睁开眼摇头。此刻消息已经传到楚王那边,楚王原本在和东平郡王说话,听到这事,立即往这边赶来。
一走进院子,楚王就见罗顷和琼竹好好地站在院子中,楚王这心就放下了,对罗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伤了谁?我还以为是你出了事。”
“爹爹,儿子没有事。”罗顷说了这句之后,看着楚王道:“爹爹,您心中,只牵挂着儿子吗?”
“你是我的独子,若你出了什么事,这楚王一脉就……”楚王说了一句见儿子神色有些不好,急忙改口对罗顷道:“自然,我也关心你的娘,听说她没事。”
“婆婆没有事,说这屋子住不成了。”琼竹在旁边说了一句,楚王点头:“嗯,既然如此,就让王妃重新安排一间屋子。还有,这件事要彻底地查,那些服侍的人啊,跟随的人也……”
“爹爹,儿子不愿意彻查,这件事的始末儿子已经很清楚,爹爹,就到此为止吧,那些服侍的人,该放出府就放出府,也不用追究到府外了。”罗顷打断楚王的话,楚王看向罗顷,见罗顷的神色有些苍白,楚王的眉不由皱了下:“你是好心,可是若有人……”
“王爷,不会有人有样学样起来。”琼竹在一边保证,楚王低头叹气:“好吧,想来你们也是不愿意家丑外扬,那就先这样吧,就告诉长史,说他太太是不慎受伤,府内也没有什么事!”楚王身边的大内侍立即应是。
罗顷对楚王行礼:“是儿子的错,惊动爹爹了,爹爹还是出去陪着叔父吧!”楚王对儿子点头,也就带着人离去。楚王刚走,王妃就来了,看见王妃,罗顷真是连应酬的力气都没有,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请王妃重新给次妃安排屋子,又说这件事不要再追究,到此为止。
要换在平常,王妃定然不会放过这打击次妃的大好机会,可是王妃看着罗顷那苍白的脸,王妃一时也没有了心绪去打击次妃几句,对罗顷点头道:“既然如此,后续的事我来安排,你们先回房歇息吧,我见你们两个都吓坏了。”
琼竹当然晓得自己没有吓坏,可是王妃这样说,琼竹也不反对,只对王妃点了点头,就和罗顷往外走。
“王妃,这事……”王嬷嬷轻声问王妃,王妃叹气:“没想到吃醋还酿出血案了,既然世子说不追究,这又是他房里的人惹出来的事,我们又何必追究呢,那个秀鸾,就看她有没有造化活下来了。”
王嬷嬷点头应是,正好看见小蓉被推出来,小蓉满面哭的都是泪痕,看见王妃小蓉就又要跪:“王妃,这件事,我们确实是不晓得!”
“不晓得也好,晓得也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妃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小蓉顿时又哭了:“王妃,我们……”
“去吧,王妃都饶了你们死罪,你们还哭什么?”王嬷嬷高声叫着打断小蓉的话,吩咐内侍把小蓉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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