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娅拉终于站稳了,她扶着椅背,因为虚弱满身虚汗。但她挺直了脊背,面对依旧不发一言的斯内普,她向前了一步。
斯内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齐娅拉立刻停了下来,斯内普微微颤了一下嘴唇,而她已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对不起。”齐娅拉慢慢向后退去,好像斯内普是个被惊吓过后需要安抚的孩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行为和情感都很恶心,对不起。”
她退到了办公室门边,在背后按上了门把手。相隔着半间办公室,齐娅拉和斯内普都在寂静中喘息,一个人难以接受真相,而另一个人自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真相。
齐娅拉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早就在潜意识里等待着向斯内普袒露心迹的这一刻。而且她知道,清楚无比地明白自己有多么病态,有多么扭曲,有多么不堪。她的博格特早早地将这一天的结局向她演示了出来——斯内普会将她彻底厌弃。
她最害怕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齐娅拉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她依旧害怕斯内普难以置信的眼神。她轻轻按下门把手,在落荒而逃之前,最后一次试图让斯内普的心里好受一些。
“我的行为都是自发的,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无论是我的感情也好,还是行为也好,我都会在您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地方悄悄进行。所以您大可以不必理会我,将我继续当做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对待就可以了。”
“如果您实在是觉得我的感情和行为都过于恶心,接受不了,只要您开口,我可以马上停止这一切,料理好所有事情之后立刻去死。我的遗嘱一直都在及时更新,东西也收拾得规整,所以结束生命的过程会很利落,不拖泥带水,您不会为此感到烦扰。”
齐娅拉微微欠身,抱歉地笑了一下:“不,我并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要挟。”
“仅仅是因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难以停止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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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不发一言地推开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办公室的门,邓布利多还站在已经将真穆迪解救出来的大箱子面前若有所思。
“你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没有抬头,“齐娅拉·洛怎么样了?”
“……”
斯内普的沉默相当反常,邓布利多转过头去,他打量了几眼显然失魂落魄的魔药教授,相当不合时宜地打趣问:“怎么,发现自己最懂事最乖的学生其实能下手杀人给你冲击太大了吗?别太紧张,其实我对此相当有经验,毕竟包括伏地魔在内,基本上所有食死徒都是我看着入学毕业的。”
说完之后,邓布利多特意停了停,留出时间让斯内普瞪他。
但斯内普没有,他依旧沉默着,面无表情,双目无神。
邓布利多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看来你受到的冲击有些过于大了……发生了什么我意料之外的事吗,西弗勒斯?齐娅拉·洛那头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
斯内普的眼珠终于动了动,这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像木雕了。他扫了一眼邓布利多,干涩地开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先讲讲小巴蒂·克劳奇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看起来可不是“并不重要”啊。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拆穿,毕竟小巴蒂·克劳奇这边的情报确实也相当重要。他指了一下那口挖出了一个极深地下空洞的箱子,告诉斯内普他的发现:“我刚把阿拉斯托从这里解救出来,他在这儿被锁了一年。而这一年和我们共事相处的那个疯眼汉是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他喝了复方汤剂,为了某个目的一直潜伏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扫视了一圈摆满了各类侦查与反侦察魔法道具的办公室,连假笑都扯不起来,只觉得他今天接收到的消息都荒诞无比。
“至于小巴蒂·克劳奇究竟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脱,又怎么被偷梁换柱地认为是已经死亡,这恐怕要去问他的父亲。但我们可能永远得不到他父亲的回答了。”邓布利多轻微地摇了一下头,“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迷雾重重,好像一出已经演完的戏,我们只是窥探到了结局的一角而已。”
斯内普嘶哑地问:“他伪装成穆迪的目的是什么?”
“毋庸置疑,显然是为了他的主子东山再起做准备。”邓布利多的神色也冷峻起来,“我有理由怀疑,哈利被火焰杯选为第四名参赛者就是小巴蒂·克劳奇的杰作,他的目的自然也围绕着哈利……那么其实猜测的范围也就很小了,也相当明显。伏地魔的复活需要哈利,他也想要哈利死。”
斯内普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已经对“死”这个词感到麻木了。他今天见识了太多和“死”相关的东西,小巴蒂实打实地死了,而还有一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日夜想着去死的女孩子刚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但他们都没有成功。”斯内普陈述着。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在小巴蒂·克劳奇前往迷宫,想要给决赛偷偷添加一点变数之前,有人阻止了他。”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提供情报了,西弗勒斯。你从齐娅拉·洛那儿问出什么来了吗?”
斯内普移开了视线。
“我把她勉强救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胡言乱语。”他说,“我觉得她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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