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狞笑轻蔑的黑烟,齐娅拉抬起手,自上而下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火痕。
“二年级的时候从洛哈特手里要到禁书区签名非常容易,我攒了很多,其中一张就是为了你用出去的。但想找到记着这种魔法使用方法的书不太容易,学起来更不容易。说起来有些害臊,但我必须承认学了很久才学会,途中把我好几件衣服都点着了。”
齐娅拉叹了口气,但她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稀有的、发自真心的笑容。显然,虽然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多少会让她感到快乐的事物,但“学会了某样很难的东西并能成功应用出来”属于全人类都能共情的满足。
即使她学会的是黑魔法中也被归为极端邪恶的黑魔法。
厉火!
“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还请你多指正,毕竟你才是这方面的大师。”齐娅拉轻言细语,“但如果最后你死了,那就说明我已经将这个魔法掌握得足够好了。”
赤红的火蛇对黑烟展露可怖的獠牙,站立在厉火之下的齐娅拉噙着微笑,好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在寻求教导。
在被吞噬成灰烬之前,魂器挣扎着厉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齐娅拉一歪头,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辜。
“我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神病罢了。”
“你是个疯子!”
齐娅拉笑了起来:“对,当然可以这么说。”
12月25日,小汉格顿的某处荒地发生了一起大火,原因不明,所幸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村民们为了庆祝圣诞喝了一晚上的酒,26日早上他们才发现仍然在冒烟的荒地。这处被大火烧掉的荒地上只有一个几十年前老流浪汉留下的棚屋,除了在白雪中扎眼的满地焦炭,就剩下从冬眠中反常醒来的许多死蛇。
村民们把死蛇埋了,他们谁也没有去管已经成了废墟的棚屋。来年春天,这里将会重新长出嫩芽,所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都会被自然抹消。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新鲜的事情,小汉格顿发生在圣诞节的大火没有引起任何关注,整件事留下的唯一一点蛛丝马迹是齐娅拉的头发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点着了一小撮。不过这点光溜溜的小问题也很好被解决,齐娅拉在火苗蔓延开之前就迅速把自己那撮头发剪了,这导致她的发量看起来比原先要更稀薄一些——不过,英国人嘛,发量怎么稀薄都是可以理解的。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是在假期里天天熬夜学习导致大量脱发,在圣诞节假结束后,齐娅拉还是去了一趟校医室。庞弗雷夫人对学生们索要生发药水这种事情已经相当见怪不怪了——实际上还有教授来要过,具体是哪个她不说。
庞弗雷夫人给了齐娅拉一瓶药水,原本还要嘱咐她一次喝几滴就足够,结果齐娅拉当着她的面把魔药一口气全喝了——然后她瞬间就像是被加了曼妥思的可乐一样开始向外疯狂生发。
这速度令一直都能保持冷静的齐娅拉都慌了神,她捧着自己一直长到脚踝的头发语无伦次,问庞弗雷夫人能不能再给她一点儿减发药水,逗得庞弗雷夫人咯咯直笑。
“你可以去理个发,把多出来的头发剪掉啊,亲爱的。”庞弗雷夫人说,“在霍格莫德有一家理发店,很多学生教授都喜欢上那儿去,我可以推荐给你。”
齐娅拉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我没有监护人签名的许可,去不了霍格莫德。”
“真遗憾。”庞弗雷夫人摇摇头,“那就只能另外想想办法了……”
半晌沉默后,她说:“要不,我给你剪?”
齐娅拉:?
斯内普下午来给医务室送新药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庞弗雷夫人给一个背对他坐着的长发拖地的女孩子披上一条手术用的绿色大消毒布巾,然后开始在她的器械盘里一通翻找,最后她找出来一把硕大的剪刀。
“这、这是什么……?”那个女孩子用颤抖的声音问。
过了半天斯内普才反应过来,这是齐娅拉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用这把大剪刀在齐娅拉头顶比比划划,温柔道:“这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很锋利,一会儿很快就能给你剪完了,亲爱的。”
齐娅拉:……?
为什么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啊?!
医务室没有什么其他正常一点的剪子了吗,剪纱布的那种也好啊!
斯内普看到齐娅拉死死揪住了她自己校服袍子的下摆,整个人浑身紧绷,好像庞弗雷夫人要剪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动脉。
“哦,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你进来。”庞弗雷夫人当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转头,向斯内普打了一个招呼,“你把活血药剂带来了,西弗勒斯?多谢你,放在老地方就行。”
在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时,齐娅拉在一瞬间感觉到血一齐涌到脑袋上,她的脸颊立刻变得滚烫,连头都不敢回了。
斯内普把几瓶玻璃瓶放到门口的药柜上,顺口道:“我可以多问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在给洛小姐剪头发,她刚才一口气喝了有些过量的生发药水。”庞弗雷夫人把齐娅拉的头发全部拢在手里,尝试着用大剪刀将它们都置于刀刃下方,“放轻松,马上就能结束了——你看,只需要一下!”
手起刀落,长长的黑发瞬间落地,齐娅拉的头发恢复了原本齐耳的长度,也露出了她通红的耳朵和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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